宋天耀知道雷英东,贺鸿生甚至面前的黄六口中的贺先生,指的是澳门中华总商会理事长贺贤,二战期间,中,英,葡,日四方都要卖贺贤的面子,三任澳督都是他的座上客,澳门黄金专营权就是他的公司在运营,澳门最大的三家酒店也在他公司旗下,可以说澳门赚钱的各行各业都有他的股份,真正的澳门无冕之王。
就算此时站在宋天耀面前的贺鸿生,上一世虽然身家千亿,被称为澳门赌王,虽然也姓贺,可是与澳门贺贤的地位却天差地别,贺贤的儿子是澳门第一任特首,真正坐实了澳门王贺家的名号,而贺鸿生,终其一生,也只是被称为澳门赌王,澳门王,澳门赌王,差了一字,地位却差了何止万千。
“多谢贺先生关心,等这件事风声稍减之后,我一定亲自到澳门向贺先生道谢,仲有,这种小事就不麻烦贺先生和黄先生你,我已经安排好,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嘛。”宋天耀对面前身强体壮,相貌凛凛的黄六说道。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宋天耀感觉面前的黄六哪怕此时板着脸一副认真做派,却总给宋天耀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感觉。
既然宋天耀不需要他帮忙杀人,黄六也就没有不多话,转身朝旁边退去,等着陪那三名记者准备去调查采访福利院。
宋天耀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的时间:“鬼佬现在应该已经被开车载着朝市区方向走去。”
“不去现场看戏呀?”郑玉仝看看宋天耀和雷英东:“我特意赶来准备同你们一起做前排座位呀?搭快艇去我的熔金场二楼,能看的一清二楚,应该来得及。”
“杀人有什么好看的。”雷英东把手里的烟蒂扔掉:“看不看鬼佬都会死,让你的人看清楚就可以,记得帮忙录口供时讲出来就好啦?”
宋天耀则注意到贺鸿生脸上始终有些郁郁之色,在旁边开口问道:“贺先生有心事?”
贺鸿生看了宋天耀一眼,取出手帕擦着自己仍然有些水汽的脸:“大家既然认识,就不要宋老板贺先生叫来叫去,我叫你阿耀,你叫我阿新就好,我冇事,只是有些心情不爽,不然也不会特意来香港吹吹风散心。”
“你炼油厂的事仲未有搞定?”显然知情的雷英东在旁边插了一句嘴。
看到宋天耀和郑玉仝都望向自己,雷英东指着贺鸿生说道:“他的炼油厂仓库,光天化日之下被人丢了六颗土制手榴弹进去,运气好,只炸了两颗,不然仓库的煤油能把半条街炸上天。”
短短一句话就让宋天耀觉得自己在香港杀个鬼佬与面前的贺鸿生在澳门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澳门果然不愧叫九反之地,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朝工厂丢六颗手榴弹?自己在香港杀个鬼佬还要仔细斟酌,唯恐出现纰漏,澳门那边竟然连遮掩都不遮掩?而且出手这么凶悍,丢手榴弹?香港江湖人无论是碍于江湖规矩也好,畏惧英国军队也好,总之连枪都很少用。
“贺先生帮我约了那些人,最终我赔了对方两万块汤药费。”贺鸿生吐出一口浊气说道:“钱虽然不多,但是这口气咽不下。”
郑玉仝朝贺鸿生摆摆手示意道:“等一下,我没有听明白,你的工厂被丢手榴弹,你要赔丢手榴弹那些人汤药费?”
“当然要赔啦,他手下把丢手榴弹的那几个人差点打死,有一个甚至脖颈骨都差点被砸断,你以为他在澳门是好好先生呀?他手下那些工人当初都是同他一起在海上阴过海盗的,不然老实人怎么会被人无缘无故丢手榴弹。”雷英东对郑玉仝开口解释道。
贺鸿生朝雷英东瞪了一眼:“我不是老实人吗?我不是老实人早就用工厂里炼出的煤油炸死对方全家,是贺先生让我和气生财,退一步海阔天空。”
“你老实的话,当初我也不会想要做掉你啦?”雷英东朝贺鸿生笑笑:“你在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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