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皮货栈,一行人又来到一品鲜,要了几坛杏花蜜。
掌柜的笑问兆筱钰“还有没有豇豆了”
兆筱钰楞了一下,回头瞅高升。高升把骡子牵到门环上栓了,老实道“还能再摘一茬,地里头的萝卜秧子,豌豆尖儿,黄花菜和油麦菜还有不少。”
掌柜的听了大喜,“你的那些我包圆了,有多少要多少”今年天冷的早,他们长期合作的菜农有的地里已经收完了。
“成,”兆筱钰拍板道“等过些天摘了给您送来”
“娘,咱们去哪吃”兆筱钰终于找到了一点当地主的感觉。有地就是好啊,虽然她家的地薄收成有限,但胜在基数大,算下来也能赶上两百亩好田了。
“回家。”刘氏的语气不容拒绝。
“要不咱们去望仙居”兆筱钰还想再争取一下,刘氏睨了她一眼,“回家。”
好吧好吧,兆筱钰跳上车,发现大蛋的脸色不太对。“新儿”
从进皮货栈开始就一直闷闷不乐,刚才搬酒的时候也不太积极。兆筱钰试了试大蛋的额头,“不热啊”
“娘我没病。”大蛋拨开兆筱钰的手,抱起他的新书缩在一角。
兆筱钰看了一眼两个闺女,大丫和二丫正在一旁兴高采烈的比着各自的帽子,遂问“新儿不喜欢这种帽子吗”
大蛋微微抬起头,闷声道“喜欢。”
“那你咋”
“娘,咱回家吧。”大蛋满眼恳求,兆筱钰一怔,应道
“好。”
晚饭过后,趁着大丫二丫泡澡的功夫,大蛋溜进厨房,对正在烧水的兆筱钰道“娘,我不想去王家学堂念书了,我想在咱们村里读。”
这个念头不是今天才有的,却是现在才有勇气出来的。
兆筱钰吃了一惊,“为啥呀”这仨月不是念的挺开心的么“学堂里有人欺负你”
“不是。”大蛋摇摇头,难过的垂下眼,不敢直视兆筱钰。
“那为啥不念了先生讲的不好”兆筱钰知道大蛋是个敏感的孩子,骨子里既自卑又骄傲。
“也不是。”大蛋想起白天在燕之坊发生的事,不觉红了眼眶。“太抛费还要姥爷每天送我,村里的学堂不收束脩,我下晌还能帮家里多干点活。”
原来如此。
“新儿,你是不是觉得娘今天去燕之坊买东西都是为了你”
大蛋点点头,泪花啪的打在地上。
“不准哭男儿流血不流泪以后你要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为了几十两银子就跟个娘们儿似的哭鸡尿腚像话吗”
兆筱钰一呵斥,大蛋的眼泪唰就消失了,只剩下一脸羞赧。
“以后别动不动就哭,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只会在别人面前暴露你的懦弱。所以遇事先想着怎么解决,而不是哭哭要有用的话,那全世界的人都不用干别的了。”
大蛋嘴角紧抿,保证道“娘我以后不会再哭了。”
“接着学堂的事儿。”兆筱钰弯下腰添了一把柴,“就因为你师娘跟你想象的有些不一样你就不想念书了”
“不,不是,”大蛋微微张大眼,灶火映在他眼中,跃出两簇的火焰。“我,先生常常夸我聪明勤勉,师娘也对我很好,每天下晌叫人给我们送点心,我以为”我以为真的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而不是
因为钱
不要看孩子,大人的一言一行都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们,大蛋敏感是因为早熟,而早熟的原因无非是他们一家人常年遭受的压迫和无法摆脱的贫穷。
“所以你对瞿你师娘很失望”
大蛋沉默了一秒,重重的点了点头。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师娘她来就是这样的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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