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正午的太阳穿过稀薄许多的妖云时,前线的战场已然变为地狱般的光景,数也数不清的断肢残骸可以累成一座小山,人类的尸骨和妖怪的血肉混杂在一起,再也不分彼此。
李清站在树林的前方,看着面前这个只剩一半的头颅,空荡荡的脑颅似乎诉说的着什么,但他边上那个面带恐惧和不甘的小尸体,却让他无言以对,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
人类和妖怪,杀戮和救赎,和平与战争,家庭与百姓,对与错,白与黑,生与死,因与果。
自己本是人类,理应除魔卫道,但魔是何魔,道又为何道?
人类便无魔?妖怪便违道?
世间万物纠缠不清,想要超脱凡尘,又谈何容易?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当初他自以为熟读道家典藏,心境早就是古井无波,就算是太上忘情也不过如此而已,谁知小小一间神社便让他坠入凡尘;当初他好心想要救下村民,却将好友害得苦不堪言;当初他为了物资,将自己的符法结界未经加密便交易出去,如今战场上这遍地的尸体,又有多少是他害死的呢?
自己到底修的是什么呢?
看着偃旗息鼓,各归各家的双方,陷入迷茫。
仔细想想,自己好像也没认真修炼过几天功法,全是烛火在自主运行,做人行事也大多随意而行,老头子说是让自己传道,自己都是个半吊子,带的弟子更是水平差的可以。
道,又是什么呢?
这次不再是背书,不再是考核,而是自己对自己的拷问,是对本源的探索,是问心。
“叽叽叽叽”
站在肩头的鸩突然发出叫声,打断了李清的思索,让他醒了过来。
“对,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好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先去找萤草。”
心里的警报似乎更清楚了一些,如果自己在入夜之前不能找到萤草的话,可能就会永远失去这个可爱的大弟子了。
————
“越来越有意思了。”
那个被源赖光带来的女人蹲在地上,看着萤草释放过妖力的某处。五指并拢化作掌刀,插进土里一翻,将一颗半透明的红色小种子翻了出来。
“这算什么?”
女人两指夹住种子,放在眼前细细观赏,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清晰可见,胚根的地方就像心脏一样,在缓缓跳动。
“小师叔做的玩具吗?有那么点像师叔祖门下的东西哎。”
稍稍一用力,那颗种子就像水球一样炸了开,有不少直接溅入女人的眼睛里。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女人将手将眼睛捂住了一会,当手拿开的时候,原本该是右眼的地方,变成了一朵霸气的大红花,还有不少根须从眼眶里满溢出来。
“有趣极了,这是要用来报复那群秃驴用的吗?虽然简单了点,但是说不定意外的能阴他们一波,给他们找点麻烦也说不定。”
女人将大红花从眼眶里拔了出来,一股鲜血也激射而出,只见她指尖轻点,一道灵光划过,一颗新的眼珠便长了出来,灵活的360°转了一转,看向脑后。
“这么快就来了啊,小师叔,还带了三个宠物。”
将眼珠子重新转回前方,将手里红花化作飞灰之后,女人继续向山上走去。
“不过刚筑基就能收服出生没多久的彼岸花,确实有两把刷子啊,小师叔。”
她的身影渐渐变淡,消失在山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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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师的阵地中
即便是源赖光这等天纵之才,为了抵挡来势汹汹的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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