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这一嗓子，特脆亮儿。听到的人立刻跟被凉水激过一样，一下子就精神了。

    若是平常小孩子哭闹，张宇他们并不会当回事儿。

    小婷婷却不一样，毕竟是个有先心病的孩子，情绪上不能有太大的起伏。否则的话，身体上最重要的零件受到刺激，很容易罢工，那才是追悔莫及。

    “怎么了？”

    心惊之下，刘利腾地站起身，洒了半壶酒到裤子上还不自知，一心扑在小女儿身上。

    孩子哭了，身边的妈妈也跟着难过的抹眼泪，“不让她吃这些大鱼大肉，她偏偷吃，上次就因为别人好心给的腌肉，住了半个月的医院，还不长记性。”

    哪怕是有客人在场，刘利的媳妇儿仍是越说越伤心，到最后呜咽起来。

    眼见着倒在桌子边的半壶酒还在往下淌，张宇急忙过去扶起瓶身，这才注意到婷婷脚下的一块儿红烧肉。

    而她委屈地举着手，手腕无力地耷拉着，手背红通通一片。

    估计是偷吃红烧肉的时候被妈妈发现，心急之下，顾不上轻重，才一巴掌拍了上去。

    一大一小哭做一团，场面既尴尬又混乱，刘利更加窘迫了，明明是隆冬时分，额上却冒出一层汗粒。

    作为一个先心病儿童，童年生活的乐趣何止是减半这么简单。她不能像普通的孩子那样跑跑跳跳，不能吃喜欢的食物，甚至不能痛痛快快地欢笑。

    一屋子人落座的时候张宇就发现到，凡是油腻的c荤腥的，都远远摆开，鲜明地跟婷婷面前的那堆炒豆芽c炖豆腐保持着界限。

    小孩子哪有不贪嘴的，也不怪她会趁大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吃。

    “婷婷，你要听话，等你身体好了，爸爸再给你做红烧肉吃，现在还不行。”刘利帮小女儿擦眼泪，心疼的直抽抽。

    大感委屈的小女孩儿瘪着嘴巴，泣声询问自己的爸爸：“你们之前就这么说，总是骗我，那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吃上红烧肉？爸爸，妈妈，我真的好想吃红烧肉啊。”

    说着，小女孩又“哇”地哭起来。

    若是普通小孩子的哭闹，听着没什么，可就因为了解到婷婷的病情，才觉得无比揪心。

    这么寻常的，小小的要求，都无法得到满足，孩子该有多难过？

    原本还在劝慰刘利媳妇儿的田莺莺，因这一声声委屈的控诉，眼泪再不受自己控制，刷地一下流下来。

    “哭吧，哭也没用！”

    客人面前闹这么一出儿，刘利面子挂不住，恼了。

    田莺莺拿着新手帕帮他媳妇擦眼泪，见多年老同事阴沉着脸，抬手要安慰，千言万语却堵在喉咙口，不知道先说哪句，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干脆又将手收了回去。

    眼看场面无法控制，刘成跟刘才低着个头，轻手轻脚的站起身，怯生生地说：“爸妈，我俩作业还没写完，先写作业去了。”

    翻腾的情绪因这无辜的两儿子，更是起了火，刘利手胡乱一挥，大吼道：“快滚！”

    本是黏土性格，被人怎么拿捏都不敢发作，第一次被生活打败了，绝望了，崩溃了。

    见两个无故受到了牵连的儿子逃难似的离开，腿肚子还不小心撞倒了凳子，也不敢吱声儿，懊恼的刘利恨恨用拳头砸了自己一下。

    闷闷的一声，特别响。

    “爸爸，别这样，以后婷婷听话，再也不吃红烧肉了。”见爸爸这副模样，小女儿急了，忙去抓他的手阻止，“爸爸，你别再打自己了好吗，婷婷以后听话”

    她瘪着嘴，艰难地忍住抽噎。

    看着小女儿青紫的嘴唇跟可怜兮兮地小模样，刘利再也忍不住，俯身抱住她，无声地痛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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