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三百年,刀戈起绿林,一剑惊凡城,天人来观礼。”
这道诗,相传作于七十年前,乃是一名武林豪杰经历半生颠簸,后有感而发,而其传唱至今,并非因它文辞,也非豪杰名望,只为它切中当今武林的两座泰山,故此传唱不息。
三百年前,朝局昏聩,江北地枯旱三年颗粒无收,却不得一分白银赈灾,猛虎苛政下,反将平民最后一点积蓄汇做生辰纲,献送太师府。
怒气盈天下,绿林好汉强势出山,劫走生辰纲,公然对抗天子皇家,由此席卷出竖旗称王的风潮,历经百年混战,群雄割裂,苍穹下众生破碎,而后又百年,方才重归一统,形成今日燕朝。
朝局落定,武林自也临近安定的景象。
恰当此时,有一名剑客横空出世,布下江湖会,于偏京迎战天下江湖豪杰,历经百战而无一败,从此号令群雄,稳下暗流无尽的武林,成为无冕之王,并于北方烟笼山设立御剑山庄,被尊为武林之首。
而唯一与之鏖战千式,仅次半招的飘渺道人,则在此战后归隐南方碧霞山天人观,形成另一座武林丰碑,从此,江湖上便有了上烟笼、下碧霞的说法,而那诗中的“一剑”、“天人”,正应于此。
天光下,烟霞山口,一点马儿径直入观;而在观中正殿,三名来客手抚长剑,正与微波道人相对而坐。
“天地和而万物生,阴阳接而变化起…这句话,我至今记得深刻。”捋动花白的胡须,年过半百的微波道人逐一看过面前的一老、一少、一青年,将多年前的旧事细细忆起,“那埙山的公孙夫妇,当真是对至人,一言一行中,无不满含妙理。”
“微波,你我心里都很清楚,今日我们之所以会坐在这里,并不是为了追忆。”虽然三人间是以少年落座首位,但次居其下的沾花婆婆,却是隐隐成尊,追随御剑山庄六十年,她的资历无人能匹,“事情的经过,你大致了解了吧?”
“说起来,当时我还是名道童,只是懵懵懂懂地跟随师尊前去,在一旁观战,不像婆婆您,十八年华剑术超绝,与其余三十二侠并肩为战,共对公孙夫妇,所以直到现在,微波对您还很是敬重。”
答非所问,微波宛若陷在回忆中难以自拔;见此情形下,对面三人倒也能各自养气,不做焦躁之状。
尤以上首那名少年,沉稳豁达,双脚稳如铁马,自他入座以来,他的脚步就不曾移动过半分,心性沉稳如厮,岂能以区区少年老成四个字就能涵盖。
“此子心性超绝,将来必成大器!”
青眼相看,微波肃紧脸色,浮起两分端正,“昔日那公孙夫妇之所以能够纵横武林,凭借的,正是他们闭关多年所推演出的造化阴阳诀,二人联手下,天下高人莫不避其锋芒。”
“看来你总算是认真了。”
沾花婆婆说道,“不错,这夫妇二人内功强盛,能与之争锋的没有一人,纵然是我师白鹤剑圣与尊师立声便是,只要无事,道人一定亲身作陪。”
“不敢!不敢!”
抱起剑来,少年郎连忙拜谢。
“少年郎,你这把剑,甚是漂亮,不知是什么名目?”怀着好奇之心,微波眼色闪转在少年手中的棕色剑上,这把剑古朴沉稳,又兼带三分轻捷,摆动间,隐隐有风声闪动,宛若猛虎獠牙,当真非凡。
“只是一把家传的古剑的罢了,行走江湖,总要有一物傍身。”
少年如是说道,与沾花一同拜别微波,先行去了。
望着他们逐渐消失的身影,赖道士久久难以释怀,偌大一尊天人观,退步在三人手中,不说奇耻大辱,脸上也会泛泛生羞,心中更是难以古井无波。
走到茶几前,看着分开干净的茶盏,又看着内里依旧完整的茶叶,赖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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