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若要我子时之前给她答复。”我在石凳上坐下,“我还没有决定。”
“沉沉,你真的要留下吗?”棋莞站在我身旁嘀咕着,“我是说,如果你要留下,我一定是陪你留下……但是我还是觉得,还是觉得那法子风险太大了,若是留在这里,定是要常常与凡人打交道,又都是些豪门显贵,而且这又不是什么正派修行之法,虽然琴歌是修成四尾啦——”
“棋莞,你若是不想留下可以不用陪我,”我此话一出,显然心中的犹疑已然消散不少,我本就已有留在桑沃院中修行之心,今次再来与陨若会面,不过是再给自己一个考虑的机会而已,“修行之法有千种,苦读艰修虽是所谓正道却难以成就,琴歌既然已经修成四尾,我定不能落了后。”
“沉沉……”棋莞听得我口气决然,他向来自己是没主意的,此刻更加犹豫,思索了片刻小声道,“你真的决定了吗?还是再想想吧,刚,刚才东升出去了,说很快就回来,等他回来了听他怎么说,听他说了你再决定,好不好?”
“他是他,我是我,我决定的事要他说三道四吗?”棋莞这磨叽的性子此刻叫我厌烦,而他又主动提起东升,光是听到东升的名字我顿时觉得心里更加烦闷起来,我看了一眼棋莞道,“你若是要听他怎么说便去听好了,也不用再跟我多言语!”
“不是的,不是的沉沉,”棋莞赶紧给我解释,慌忙改口,“我不是要听东升怎么说,我是说,就算是我乐意,东升他也肯定不会愿意留在这里的,况且桑沃院只收女子,男人都是要去做跑堂杂役的,若是东升不留下,你还要留下吗?”
我一听这话,立起眉毛盯着棋莞看了一眼,他这话表面上说得有理有据,其实是在给我耍小心机,我冷笑道,“自个儿是胆小鬼,就不要拿旁人作挡箭牌。我说过了,他留不留下是他的事,我留不留下是我的事,同样,你留不留下是你的事。你也在人界修行百年了,这点主张都不自个儿拿吗?”
棋莞被我数落两句十分委屈的样子,画翼赶忙打圆场,起身走过来拉住我道,“沉儿你消消气,棋莞也是说实情,不是驳你。再说了,棋莞说得也没有错,大家既然是一处修行的,总也免不了要相互考虑些。只是这桑沃院中的确非人人都能来得,陨若几次想要你来,定是看中了你的,若你能来,我自然是最高兴。”
画翼这话说得还算是公道,只是她此前未与我们在一处,只以为我与东升仍是涂山之上的寻常关系,因此也全然不知棋莞刚才那句话的弦外之音。我也不与她再说此事,只问她道,“前头那样热闹,你既然已经是在桑沃院里修行的,怎么不去?”
画翼无奈地笑笑,“我虽然受了陨若的提点,但见了生人还是总露怯,那些个乐器也摆弄不好,去了也是丢脸。起初琴歌还带我在身旁做个陪衬,如今她也算是个红人了,自然也不带我在身边了。”
“那如今你在桑沃院中都做些什么?”我问道。
“平日里我自个儿钻研些医书,”画翼道,“因我还会做些刺绣手工,便帮着别的姑娘做做衣服缝补,又或是帮着院里买些东西,若是前头忙,也去帮忙端个茶。说出来也没什么,这桑沃院中姑娘虽然多,但陨若要求苛刻,又各有弱处,真能红了的也没有多少,大多也就是陪衬而已了。”
画翼这句话说出来,听在我耳朵里和听在棋莞耳朵里全然是两样,大约棋莞听了只更萌生了退意,但在我听来,只觉得既然是件难事,而这件难事琴歌又能做到,那我便也能,必然不能就此放弃,留在桑沃院里的决心便愈发坚定。
“乐儿,沉沉要留在桑沃院,你呢?你也要留下来吗?”棋莞这个胆小鬼又开始拉着乐儿,“你要是留下,就只能做跑堂的。”
“我曾与师父说过要留在人间修行,师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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