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嗔估计也是感觉自己反应过度,轻声说是她说了奇怪的话。
如今再想,大约那时是刚刚化人,原先做狐狸时候所不懂得的心情,做了人之后蓦然就懂得了,而我再想想,也略略能够理解秋坪爹所说的那些混账话的缘故。回了寺中,嗔嗔百般地不想如往常一样上榻上睡觉,变了人后,看到之前看不到的,感觉到之前感觉不到的,看嗔嗔那般惊慌失措的模样,我却止不住地更想去拉她的手,摸摸她的头发,看她那般地不想与我亲近,若是做狐狸,哪一晚她不压着我睡觉我就拜佛了,此刻她缩在榻上背对着我像只团子一般,我却心里总想着要拉她过来,求不得地她像往常一样靠在我身边睡觉,我止不住地去想拉着她的手是什么感觉,抱着她是什么感觉,说是好奇也罢,说是邪念也行,我故意引她生气,趁这个机会抱了她在怀里,摸摸她的头发,再摸摸她的腰脊,往常做狐狸,嗔嗔身材便是纤细瘦小,此刻她化了人,抱在怀里竟轻似无物,可又柔软得真像一团云一样,还有了狐狸没有的温暖,我心里好像有电流涌过一般地酥麻,却不想松手,她的头发闻起来也想香香的,说不出是什么香,大约是金银花?还是合欢?我正想着,嗔嗔便开始不断地挣扎,勒令我松手,用她的拳头使劲锤我,骂我混账。只是今晚我们都与往常不同,说不出什么不同,又不想让嗔嗔害怕,我便安慰她说我们依旧是狐狸,同往常是一样的,她不信,一个劲地不肯安稳。
“不一样!我不要抱着!我不习惯!”
大约化了人之后真是不同了,她越是这样讲,我越是不想松手,看她那一副我不松手她不停的气势,我索性闭了眼睛,“我习惯抱着,你不习惯就醒着好了。”我说了这话,她不吭声,还使劲掰我的手,我偏不松手,她努力了好一会也没用,想是累了,初次化形又多耗体力,不一会自己就先睡沉。嗔嗔睡熟之后倒表现出了狐狸的本性,刚刚死活不愿我抱,这会自个儿伸了手搂紧了我的腰,一条腿挂在我的腿上,摆了个她往日最喜欢的霸道睡姿,咂了咂嘴,呼吸平稳了下来。我睁开眼睛,低头看她睡着的模样,悄悄伸了手,用指腹碰了碰她的脸,她没醒,我便顺着她的前额、眉心、鼻梁一点点地滑下去,又轻轻抚摸她的眼角,脸颊,像吃了药似的神智不清,又伸手去摸摸她的耳骨,耳垂,还有她的上唇,下唇,下巴,我知道这样做逾矩,可我却忍不住地看着她,她靠我这样近,这样没有防备地靠我这样近,那再靠近些也可以吧?她笑起来像弯月亮,恼起来像玫瑰花,抱在手里像棉花糖,亲起来,亲起来像什么?我不知道,我发了痴一样地凑近过去,嗔嗔不会恼我的吧?她睡熟了,抱在我怀里,往常狐狸时候什么没干过,亲一下也没有不可以吧?嗔嗔向来是睡了就不醒,兴许是感觉有点痒,她微微扭了扭头,把脸埋进枕头里去了。我方才猛醒过来,发现自己刚才不知是中了什么邪术,心脏跳得厉害,又暗自庆幸自己没再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暗怪秋坪爹教了我那么些昏话,可又半分睡意都没有,便悄悄拉开了嗔嗔的手,翻身下了榻,取了烛幽出去练剑,屋外寺中寒风瑟瑟,只有一轮皎月当空,我练了二十来个回合,出了一头汗,方觉得刚刚失序的心跳平稳了下来,便坐在屋前台阶上休息,屋内嗔嗔和棋莞都还睡得熟,我坐在台阶上,看着那月亮,又想起曾经的,与秋坪爹所说的一段,还算是正经的对话。
“秋坪爹,你月月下去逛窑子,狐族里一等一的逍遥自在,可真有什么相好的吗?”
“相好的?我当然有相好的了!东升啊,你要知道,就算是我,花心狐狸一个,也还是有真心喜欢的姑娘,真心喜欢的姑娘——”
“那是什么样的姑娘啊?”
“我秋坪真心喜欢的姑娘,太阳比不上她,月亮比不上她,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得上她的,无论她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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