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多久,她们六个人就被叫到了祠堂里,在一位族老的提醒下,跪在了郑氏一族的祖宗牌位前。
祠堂里的窗户没有打开,外面的阳光不大能照进来,就显得比较阴暗。加上没有人气,就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如果是夏天,这里怕是凉快的很了。
祠堂里供奉的牌位有不少,自最上面的那一排到最下面的一排呈阶梯式分布。桑叶略略的扫了一眼,估摸着有三四十之多。
不是郑氏族人死后,都有资格把牌位摆在这里享受后人的供奉,只有对郑氏一族做出过贡献,让全族人心甘情愿的上香祭拜才行。
一般的族人死后,家人在家里供奉牌位就够了,等三年孝期一过,将牌位等物拿去坟前烧了,以后逢年过节只需到坟前烧纸上香即可。
可以说,死后的牌位能进驻祠堂,年年被成百上千的族人供奉,是每一个郑氏族人死前的心愿了。只是能达到这个程度并不容易,如今过去了这么多年,牌位能进来的也就这堪堪的几十个。
膝盖下就是光溜溜的地面,没有蒲团之类的东西。桑叶的膝盖上绑了两副护膝,就这么跪在地上聆听族长的教导,倒也不怎么难受。
族长从郑氏一族第一位可考的先祖讲起,给桑叶等人大致说了一下郑氏一族的来历以及先祖曾经为整个家族做过的贡献;剩下的先祖也按照牌位的顺序,简单的说了一遍。
让桑叶诧异的是,被讲解的先祖中,竟然有四五位是女子。一般来说,女子的牌位进祖祠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然而凡事有例外,诸如郑氏一族第三代里,就出了一个鼎鼎有名孝贤媳妇。这位媳妇嫁入郑氏将将一年,丈夫就意外去世,只给她留下了体弱多病的老父老母。
原本这位新寡的小媳妇可以回娘家另行嫁人,出人意料的是她没有这么做,反而顶着克夫的名头继续留在婆家,像丈夫还活着时那样照顾公公婆婆,直到几十年后,先后把公公婆婆也送走了。
她的孝贤得到了郑氏族人的称赞,乃至族里的风气都慢慢变好了。后来,她老的不能动,没有了自食其力的能力,族里便过继了一个孩子给她,为她养老送终。等她死后,牌位就被她的养子捧进了祠堂,享受后人供奉的香火。
剩下的四个女子牌位,经历的故事同前面那位大同小异。多是以孝贤入宗祠,也有一个是教养出一个出息的儿子,中了举人当了官,为族里谋得了不少福利,死后牌位就被放到了祠堂,同样受后人的供奉。
之后,新妇上族谱,郑氏一族的族长都会细细的讲述这几位牌位入祖祠的女子的故事,教导新妇要做一个孝顺贤德的媳妇。
桑叶怔怔的看着那几个牌位,不知怎的心里蓦地涌起一股心酸。为这些女子的时运不济感到悲哀,也佩服她们所作出的那份选择的勇气。
在丈夫死后,她们之所以选择在最美好的年华里,枯守夫家的一切,有部分原因是对亡夫的感情作支撑,更多的怕是被迫无奈才会选择留下。
毕竟顶着克夫的名声,再想嫁一个好人家难如登天。不管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她们能为没有血缘关系的公婆养老送终,单单这份善良和大义就教人心生敬佩,并不是所有人能做到这一步。
待族长将这五位女子的经历事迹说完,就开始念起妇则来。他念一句,桑叶等人就跟着念一句。妇则的内容,也是跟孝道仁义有关,多是教导女子该如何为人妇为人媳。
用现代人的观念来看,有一半是封建糟粕,但是就这个时代而言,是再正常不过了。桑叶嘴里念着,并没有往心里记。
直到族长问起她的姓氏名谁,用笔将她的姓氏写在郑凛的名下,上族谱终于告一段落。以后,她就是郑桑氏,直到身死的那一天,墓碑上名字也是这三个字。
桑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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