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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堡城墙之上,何二狗站在城头上,望见一波流民越众而出,而且都抬着木头打制的木桥,料想是要搭在壕沟上,是以他马上对弓兵旗下令道:“待会儿鼓声一完,你等立即放箭,将流民打回去。”
“是,“”两名旗总答应一声,便将何二狗的命令交代下去。
“张弓。”弓兵旗旗总一声令下。
哗啦啦,甲片撞击声,弓弦拉动声不绝于耳。
这些几个月前还是流民的弓兵看着城头下的敌人,神色非常复杂,有的人紧张,有的人亢奋,有的人不忍,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地平,你看,敌军队伍里有个小孩儿,咱们这一顿箭矢射过去,他怕不是非死即伤吗?”有一个弓兵猛然间瞥见黄伢子,惊疑不定道。
那被称作地平的弓兵闻言,也是露出不忍的神色,但嘴上却说道:“便是小孩子又怎的,身在敌营就是敌人,咱们只管杀了他便了。”
“哎,你,你怎么能这么说。”那问问题的弓兵有些恼怒。
“不然你还能怎么办呀?”那叫做地平的问道。
“额,额,.......。”那弓兵愕然半响,终究还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正当他犹自烦闷不已的时候,突然鼓声止歇,弓兵旗旗总下令道:“射。”
听到上官的命令,什么会不会伤到小孩儿这等事儿他也管不着了,他只是条件反射般地将将手一松,他手中之箭便离弦而出。
紧接着,又是第二枝,第三枝,真打起仗来,谁个还管你小孩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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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些抬着木桥的流民走在路上起初并未见到城头上的守军有什么动作,是以胆子略微大了一些,他们本来畏畏缩缩的走的不甚快,后来干脆加快脚步,直趋壕沟而去。
等他们来到壕沟左近,正打算将木桥立起来以便它横过去搭在对岸的时候,不提防城头上鼓声停止,箭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呼啸而至。
先前不打,是因为没有大炮,弓箭够不着,现在到了50步的距离上,自然是万箭齐发。
先前那黄伢子的母亲望着箭雨呼啸而至,再也顾不得什么搭木桥的任务,她一把将木桥丢在一边,抢上几步,将黄伢子护在怀中。
“噗,噗,噗,.......”箭矢入肉声接连响起。
“呜,嗯嗯嗯嗯。”那妇人眉头皱起,闷哼几声。
“娘,你怎么了?”黄伢子无邪地问道。
“黄伢子,”那妇人忍着剧痛,艰难地说道:“额不成了,额要去见你爹了,你........,”她想到此时的情形,觉得自己孩儿的命运只怕是好不了的,但是他还是哽咽道:“你要好好活着。”
说完,那妇人慢慢地往后躺倒。
“娘,娘,你怎么了,你怎么了?”黄伢子见自个儿的娘躺在地上,没有任何言语,他慌了,他马上站起来放声大哭。
以往,只要哭起来,总有人注意到他,总有人来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儿,但今天没有人过来问他,甚至连看他一眼的人都没有,所有的人都在嚎哭奔逃。没有人注意到他,天地之间仿佛只有他孤零零一人而已。
突然,几枝羽箭疾速钻入黄伢子身体中,他惊讶地看着还在颤动不已的羽箭,龇着牙,皱着眉,坐在自个儿娘亲的身边,抽泣道:“娘,额好疼,这游戏不好玩儿,娘。”
声音渐次微弱,黄伢子只觉得越来越冷,而且他居然奇迹般地不觉得疼了,他看着小郭子,小林子所在的方向,心中遗憾道:“额再也不能跟你们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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