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齐飘摇,连忙躬身拜下,口中道:“齐会长大驾莅临,老朽等未能远迎,失礼失礼。”
齐会长哈哈大笑,纵马直冲到几个老汉身前,将腿一抬,轻飘飘下得马来,伸手虚扶了一下:“都是有年齿的老人家了,这般多礼,岂不是折齐某人的福禄?起来起来,都起来。齐某今日和一干好朋友错过了宿头,要在你村中叨扰一宿,给你们添麻烦啦。”
为首一个老汉伸脖子看了一下队伍的人数,面上闪过为难之色,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不麻烦,不麻烦,已经让村里的婆娘们去准备饭食了,只是村中少盐寡醋,贵人们未必吃得惯啊。”
齐会长笑道:“无妨无妨,我都哪里什么是什么贵人?都是江湖草莽,餐风露宿也是寻常。有口热食吃,已经足见盛情啦。”
柯武在一边冷眼旁观,觉得这齐会长嘴里说的话倒还客气,但无论语气神情还是举止做派,无不流露出高高在上之意。而他身边麻衣会的汉子们,也一个个扬着下巴,仿佛他们来这村中借宿,倒是给了村里好大的脸面。
先前领着柯武来的那汉子笑道:“会长,柯少侠出手大方,非塞了一个十两的银子给老吴头。”
十两银子兑成铜钱,约有二三十贯之多,按这边的人头计算,划到每个人头上也有二三百文。村中住的不过是各家余房,吃的也都是自己种的米菜,虽然添了些麻烦,但倒也有些赚头。那叫做老吴头的老汉乃是村中里正,相当于村长,当着麻衣会的汉子本不肯收钱,奈何柯武是真心诚意要给钱,推辞不过,只得收了。
现在见那汉子将此事说出,又见齐会长的脸冷了一些,老吴头不由心慌意乱,连忙从怀里摸出银子,双手托着,满脸堆笑道:“齐会长,老汉正要和你禀告,这位小哥太也客气,我们这老槐村和麻衣会那是何等关系呀?会长不嫌我们这村里人家龌蹉,肯留宿一宿,乃是我们村里的福气,如何能够收取钱财?您还得跟这小哥说叨说叨这番道理才是。”
齐会长面色这才转缓,伸手接过银子,在手中掂了掂,冲柯武笑道:“柯少侠,你呀一是年轻二是心善,这十两银子虽不是大钱,可是若老槐村真收了,反而让他们难做人。你且收回银子,齐某自有处置。”说着将银子抛了给柯武,扭头对身边人吩咐道:“记我的话,回去跟账房那边吩咐一声,今年收老槐村的麻,不许压斤。”
身边那人点头应了,老吴头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之色,连连作揖道:“老吴头替村里乡亲谢过会长大人高义。”
齐会长哈哈大笑,将手一背,带着众人扬长进村。
自有村里的老汉殷勤上前替他牵马。
柯武自嘲地笑了一声:看这老吴头喜色,想必那什么“不许压斤”的处置,给村里的好处还要更大些。齐会长高傲之姿虽然有些看得人不舒服,但自己毕竟是一个外人,也不必事事乱出头。
摇摇头,顺手将银子塞进自己怀里——做男人,必须要学会藏私房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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