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对这个大儿媳失望透顶,原是不想放她出来,打算一直将她关在瑞安院里。
后头见她这几年慢慢安分,不再整日总是骂人,还学会了吃斋念佛。再有三太太三老爷怨气不似以往大,云华霆又步步高升,旁人打听起来总是不好,老太爷才发话让大太太出来,只是还不许她沾手家里头事务。
不过今晚见得大太太,想到一并送回来的坏消息,老太爷难得口气和缓,“老大家的,清燕那孩子快回家了。”
听得这话,大太太不敢置信抬头看老太爷。
大老爷也有几分喜出望外,二太太却去看三太太与三老爷神色。待见到三太太冷冷淡淡,不放心上和三老爷面色复杂的样子,就闪了闪神。
“爹,您,您真的”
大老爷也疼爱嫡女,只是几年来一直没法子,数次提起,老太爷都挡了回去。
大太太满是希望的目光就看着老太爷。
老太爷却叹气,“是真的。”看儿子儿媳和身边的老妻都一脸期盼,他淡淡道“只是那孩子”
“清燕出了什么事”大太太浑身发颤,哆嗦着唇追问,先前的喜悦早已不翼而飞。
“没什么大事,只是那孩子额头上留了道疤。”
事情还没到想的那个地步,大太太呼出口长气。不过是道疤,只消用头发盖一盖就好,再云家现今的地位,女儿是长房嫡长女,又有华霆在,怎的也能门好亲事,只要能回家,总比继续在宫里捱下去好。再不济,也要强过一直留在家的云清梦罢。
时隔五年,大太太日日想法子探知宫规旧例,已明白女儿以宫女身份入宫,即便承宠也前景黯淡,早就丢掉心里微妙的一丝希望。只盼望从被宠坏的女儿能坚持到活着回家。
大太太不停安慰自己。到底还是心疼女儿,不免怨愤道“晁妃不是一定会好好照顾咱们家清燕,她”
“不是晁妃”老太爷重重放下茶盅,脸上添了几分怒气,“清燕是自己出差错,从宫里假山上摔下来。”
“无缘无故怎会从假山上摔下来”三太太听见。不免声嘀咕两句。
大太太明明听到。心中只觉三太太在看笑话,可硬生生忍下,装没听到。
“那孩子去给假山上亭子里赏花的几位妃嫔送东西,不知怎的滑了跤滚下来。”老太爷言辞含糊的解释。看大太太心痛的咬唇,还是出后面的话,“太医诊断。旁的伤势没什么要紧,就是肚子在石头上撞的狠了,怕是往后子嗣上有碍。”
话音刚落。大太太眼前一黑,就一头栽到地上,老太太也身子发软,往后仰倒,气都喘不过来。
屋里顿时一团忙乱。
次日二太太处置完中馈上的事情还来不及歇口气,回到听涛院,先问的就是云清梦。
“五姑娘用过午食没”
潋滟忙道“喝了碗碧梗粥。”
二太太略微放心。雨蒙就带着丫鬟上来伺候二太太更衣。
甘嬷嬷从外头进来,先给二太太请安。喊了声太太。
二太太忙招呼甘嬷嬷坐下,待之比从前更要给几分脸面。
五年前云清梦的事情,虽最后老太爷使了法子出去混淆视听,又用尔画顶替罪名,渐渐外头谣言些。可因云清梦闭门不出,云家来客她也不肯出来见人,就有私下来云家玩过的夫人姑娘们议论,道云清梦身肯定也不清白,否则怎能纵容出一个那般胆大的徒弟。
二太太又气又急,却拿云清梦没法子。
她病了一场醒来后才晓得事情闹到什么地步,是绝望,谁知女儿病的还要更重,几乎都成傻子了。就是道长妙手回春,女儿受此打击,亦时常浑浑噩噩,胆子变得比麻雀还,稍微声响大些,都吓得浑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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