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的日子,一晃匆匆而过。宝珍每天睁开眼睛,便觉时间在喧嚣的琐碎中一点一点地过去。不过今天,对她来说却是个好日子,因为有了太后和皇上的应允,她终于能够出宫走动。
和上次带着的大包小包不同,宝珍这次打扮的很平常朴素,随身只带了一些银两,其他的东西并未多带,免得在路上累赘。随行的人中除了春来和翠云,还有皇上亲派的两位一等侍卫,额鲁和诸克图。他们两人皆是身形高大,虎背熊腰,单是骑着马往跟前一站,就已经是威武十足。
公主府的位置,远比宝珍想象的近很多。府中的布置简单大方,下人们少言慎行,院子周围毫无声响,安静得像一潭死水。
阮氏和宝祥站在院子里等着她,脸上洋溢着欣喜的微笑。一家三口执手而立,场面尽显浓浓的温情。
阮氏没有着急让宝珍去见长公主,而是先带她来到自己的房间,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宝祥则是跟在旁边,抓紧一切时间做姐姐的小尾巴,寸步也不离开。
宝珍面带微笑,看见弟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道:“这段日子,你有没有好好听话?”
“当然了。”宝祥点点头,凑到宝珍的身边,嗅了嗅道:“姐姐,你身上的味道香喷喷的,真好闻。”
阮氏闻言,忍不住含笑解下自己身上的香囊,给他系上:“这里面放的是苍术和麝香,闻起来当然香了。”
宝祥满脸脸开心地挨在她的身边坐下,把头靠在姐姐的胳膊上,把玩着手中的小香囊。
阮氏的目光温柔,瞧着女儿红润的脸色,欣慰不已。抬手拿起一盅蜜汁银耳,关切道:“尝尝好不好吃,这是我早上亲自炖了好久的。”
宝珍闻言,立马接过舀了一口道:“嗯,真好吃!”说完,瞧见探过头的宝祥,又随即又舀了一勺喂给他。
宝祥吃后,顿时蹙眉道:“这么甜。”他从小就喜咸不喜甜,凡是甜食之类的食物,统统都不碰的。这会倒是贪嘴,被甜得直起腻。
阮氏含笑,睨了他一眼道:“祥儿,你出去玩会儿,娘有话要和姐姐说。”
宝祥听罢不依,缠着姐姐的胳膊不放开,喃喃道:“不要。”
阮氏微微正色道:“你再闹,娘要罚你抄书了。”
一听到要抄书,宝祥神情委屈地松开了手,他刚开始学习读书写字,这会还厌烦得很。
遣开了其他人,阮氏柔声道:“长公主的情况不是很好,一会儿,你见到她的时候,可能会觉得有点意外。”
宝珍忙关切地道:“长公主她怎么了?生病了吗?”
阮氏点头:“她得了几十年的心病,精神上显然有些捱不住。长公主现在认不清人,连我是谁她都不记得了。”说到这里,她白皙的脸上泛着一丝苦涩的笑意。“其实这样也好,有些事情不记得比记得要好受的多。”
宝珍闻言,心中泛起一阵酸涩,慢慢地说,“娘,您带我过去吧。”
***
屋里静悄悄的,不时能听见炭盆里“哔啵”一声清脆的碎响。
宝珍对随着母亲来到内室,只见,一个身形单薄的妇人,头发花白,容颜亦如枯萎掉的花朵,苍老而凄凉,她正端坐在窗前怀中好似还抱着一个枕头。她坐在那里恍然发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外,一动也不动。
宝珍从没想过她会这般苍老,尤其是那满头白发,看着让人心疼。
阮氏悄然来至长公主的身旁,轻轻地摸着她的袖口道:“额娘,有人来看你了。”
一听见“额娘”这两字,长公主的神色有些茫然的痛楚,缓缓转过头来,瞧着她们二人,似有困惑道:“是世琳回来了吗?”
阮氏摇了摇头,无声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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