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涸的朱砂,蓬松的毛笔,我握着手上的灯笼,看着疯狗将笔尖在河水里润了润,沾着朱砂在灯笼上写下了三个篆书。收藏本站
——陈千秋。
落笔干净,提笔利落,他神情专注,手腕沉稳,就好像他不是一个尸山血海里穿梭的雇佣兵而是书案前巾纶羽衣的古人。
“不放下吗?”疯狗哪里已经搁笔,我这里还在看着灯笼上面的古篆发呆,这样有底蕴的字迹真的是一个雇佣兵能写出来的?
我心有疑惑的放下灯笼,灯笼刚一放到架子上,将妖楼围起的城门就“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那两扇闭合的城门带着无数尘封的岁月在众人面前缓缓打开。
“开了。”这下相信宋戎面具上的笑脸是真心真意的,他操纵着鬼首倏的往前跑,却又在想起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金老板见多识广,还请同行。”
金天静静的看着那两扇打开的大门,虽然他一直期待的近在眼前,可是他却并不着急,而是对着身旁跟着的黑先生恭敬地行了一礼。
“先生请。”
黑先生袖手而战,而后从衣袖里掏出了一方八卦盘,八卦盘上指针巍巍颤颤,几根指针来回游走,却并不交叠。
这方八卦盘一出来,我就有点在意因为唐十四也有一方,而且看上去跟这个很像。
想到这里我多注意了下这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黑先生,他这一路上虽然都在跟着金天,可不得不说的是,金天身边也一直都有我和唐十四的存在,想到唐十四,我总觉得这个黑先生或许跟他有点牵连,不过也可能只是我想多了而已。
“卦盘没有重合,这里不一定是妖楼的入口,不过,可以进去看看。”
“哼,”宋戎一声嗤笑,“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不一样。”
黑先生却并不在意,他收起手上的八卦盘神神在在的望着宋戎的方向,“当在场没有人能判断前路是不是危险的时候,最需要的是香师,可是你之前把香师的集香盒给全部挥撒一空,与其说我无能,不如说你把我们的后路全部给断了个干净。”
宋戎身边跟着的鬼爪张扬着狰狞的爪子,在地上吱嘎吱嘎的磨蹭着,其中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撒了集香盒里所有材料的的确是宋戎不假,可是这种事还真不能从别人嘴里说出来。
“看来,你也承认自己无能。”宋戎指尖跳跃,大有一言不合飞扑上来的意思。
可是他却唬不住黑先生这种老油子,“香师之所以被人如此尊崇,自然有他的门道,你们偶师虽然也别有千秋,但是有些时候确实不及的……”
“废话少说!”这话显然触到了宋戎的哪根筋,他双拳紧握,操纵着的鬼爪竟然跃跃欲试,他紧盯着眼前的黑先生,眼中似有火苗跳动,“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道貌岸然,什么香师在墓下具有独一无二的地位,没了集香盒他们就只是一堆肉!陈长生活不下来,他陈千秋一样活不下来!”
金天听得眼睛眯起,宋戎,宋……现在他有点了解宋戎为什么会这么针对陈千秋了。
“说完了。”
我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场闹剧,虽然我没有加入,但是我的名字似乎无所不在,不论怎样都会被人一遍一遍的提及,不知道这是不是也算躺枪。
“说完了就走吧,也不知道这门有没有时间限制。”
或许是我的话提醒了几人,宋戎怒气冲冲的直接消失在门里,然后是带着手下的金天和黑先生。
“走吧。”我说着就要过去,却在快要转身时看到了那盏放在陈千秋灯笼旁边的灯笼,巴掌大的灯面上写着那个在熟悉不过的“陈”字。
陈。
陈千秋。
两个从没有见过面的人,竟然就以这样的方式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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