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唐十四突然开口,“刚才也没细看,不知道哪个跟你长得很像的红衣女人怎么样了。”
“那女人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人了,就算船里还有踪迹也就是一堆骸骨。”我白了唐十四一眼,“你这么对她牵肠挂肚,不如再回爆炸的地方好好寻摸寻摸,或许还能找到点对方的骨头渣子。”
“陈千秋……你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我冷笑一声,“那还真是抱歉了。”
“金天的船停下了。”负责盯梢的疯狗突然出声,眼前这种毫无营养的对话就此结束。
代表金天的黄点在靠近某个小岛后停下,魔鬼岬虽然小岛群落众多,但是这里显然不是金天的目的地。
“应该是快要下雨了,所以他才找个地方靠岸。”阴气密布的海上,一旦下雨那后果绝对难以低估,“我们也找个地方靠岸吧。这雨大约再过一会就要落下来了。”
疯狗抬头看了下天气,“还有二十分钟,速度要快。”他手指在屏幕上划动,最终选定了一个与金天不远不近的岛屿。
橡皮艇全力前进,程佛衣虽然动作依旧不紧不慢,但是能看的出来他划桨的力度深了很多。
“死亡在海水里蔓延,怨恨在深渊里滋生,镇海为镇,水底妖楼。”我看着程佛衣,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这是刘刹掌香问吉时说出的话,我想知道你对这魔鬼岬到底知道多少。”
程佛衣依旧划着船桨,似乎并没有因为我的问题而乱上半点方寸。
“那你哪?”他看着我问,“掌香问吉时你都看到了什么?”
我沉默着,在哪些漫天弥漫的烟气里,我看见了所有人的死亡。
“妖楼。”我说,“在最后的最后,我看见了——妖楼。”
程佛衣笑笑,“看来,你也不差。”
“还记得我说过的吗,我见到你的父亲陈长生从魔鬼岬活着出来,他曾经就给我提过这么一个地方,他说那是他见过最有意思的地方,所以,我一直都想去看看。”
我沉吟了下,“应该不是吧,金天是为了镇海印,你为的应该也是那个吧。”
程佛衣笑着摇了摇头,“不管你信不信,我要的绝对不是那个。”
“有些心思聊天,你们不如留着力气划船。”唐十四使劲摇着船桨,阴云越来越低,海上的风浪也越来越大,扑在脸上的风里已经能隐隐感觉到水汽的湿润。
“再加把劲啊!”橡皮艇被海浪吹得左摇右晃,这东西本来就轻,一但被海浪打翻,那他们就只有掉进海里的份,要是别人也没什么,毕竟谁还不会点水,但是他/娘/的陈千秋却偏偏受了伤,不能泡水!
与铺天而来的海浪相比,船桨根本就无足轻重。
疯狗把背包垫在我的腰下,然后把黑伞扯开,用防水的伞面盖住我的伤口,做完这些他跳下了橡皮艇,一边用脚踩着水流,一边推着橡皮艇前进。
唐十四见状直接一摔船桨,也跟着跳了下来,小小的橡皮艇上就只剩下我和程佛衣两个人,我们相视一眼,却在他眼底看见了笑意。
“我还是第一次被人逼到这份上。”程佛衣笑到,“这点,你做的比他好。”
几乎不做他想,继疯狗,唐十四后,程佛衣又成了下一个主动跳海的。
海浪声在耳边变得扑天的巨大,我躺在橡皮艇里,仰头看着头着,一边看了眼树下,隆起的石头上,天长地久的弄开了条裂缝,裂缝不大,也就能让一人躲进去的样子,不用说这能躲进去的也就只有他们的头顶病号,陈千秋陈香师。
橡皮艇翻转过来,往岩石上一放就成了天然的屋檐,这原本简陋到他都不屑一顾的地方,现在就被程佛衣霸占着,而他却需要顶着叶子在这里望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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