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长大的,他们是我的亲人是我的朋友,我求你……”我突然想起那一天,卖豆腐的洪婶在巷中与我作的告别,仿佛那是场无言的永别——难道洪婶也是他在镇上的眼线?但是我不敢问,我怕他点头,怕他对我说,洪婶已经在这世上消失了,我宁愿她只是个普通又孤独的妇人,去了远亲那里安享晚年去了。
他盯着我,虽然隔着黑叔叔的脸,我能感觉到他此刻真正的表情充满了愤怒与嘲讽:“你跟你爹一样,妇人之仁。”
我爹才没有妇人之仁,他只是比别人心肠好一些而已,但对坏人也从不包容。
“当年他若是听我一句劝,能狠下一口气,不顾念这么多,说不定现在就是燕姓天下!他有军力有人心,何愁天下不在握……就是为着这可笑的仁义道德,他将自己苦心打下的江山交给赵和,最后赵和给了他什么?削燕、驱逐、还有这无尽的让人喘不过气的监视与防备……”他悲凉地笑了,笑了很久,很久。
我竟然有些感动,轻声道:“所以,你也是我爹的朋友,是吗?你在为我爹打抱不平,是吗?”
他没有回答。
我笑道:“也许,就是因为你所说的,我爹的这可恨又可笑的妇人之仁,才会有你们这些朋友在身边,这么多年都不离不弃。我爹曾经跟我说过,仁者无敌,不要在乎自己付出过多少,有心的人总是会记着的。”
他转眼看着我,低头凄凉地笑了:“可是有些人,他没有心。”
活着人,怎么会没有心呢?
我对这人有着说不出的感觉,不能说害怕,不能说怨恨,他一直不像秦正与孟无,可以无愧于心地谈起为爹做的种种,他一直在撇清自己与我爹的关系,却又总是不自觉地追忆我爹。也许当年他们真的起了很大分歧,导致一些裂隙永不能愈合,但人死如灯灭,他心中也是伤心的。
“你除了打扮成掌事大夫和黑叔叔以外,还有没有扮过别的人?”他那种冰冷的眼神,我似曾相识。
他冷笑着看我。
我心中涌起不祥,不会真的被我猜中了吧?
我握着发抖的手,颤声道:“那天我在这个院中碰到的宋令箭,是不是也是你扮的?”
他盯着我,道:“想来我们也见过好几次了。”
“你三番几次来宋令箭院子,到底想干什么?”
“我记得上次与你说过了,我来找一样东西。”
“长弓?”我记得上次他是这么跟我说的,那时我还奇怪,宋令箭怎么可能连自己的弓放在哪儿都弄不清楚?
他捏了捏手指,道:“看来这臭丫头早有防范,上次夺弓不成,现在更不可能将弓放在家中了。”
夺弓?我皱了皱眉。
“你为什么要她的弓?那弓已经很破旧,你一不打猎二不杀人,为什么三番几次要冒险来找它?”
他又笑了,仿佛在他眼里,我所有话都很好笑:“谁说我不杀人?不过,我只不过想确认一下,那只弓是不是就是我要找的那只弓。”
“你要找的什么弓?”
“一只能射出杀人箭的弓。”
“弓都能射箭,若是靶头是人,都能杀人。”
“这是当然。只不过我要找的这只弓,它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难道它杀的人还能跑能跳?”
他俯身靠近我,眯眼盯了我一会,阴森森道:“它杀的人跟普通的死人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别人家的弓一箭只能杀一个人,而我要找的这只弓,能一箭射死一个阵的人。”
“一个阵?”一个阵是什么概念?
他冷垫地半眯着眼,道:“就在这个初秋,一个庄里同一时间有五十个人被杀,他们个个身经百战,有着一流的身手和洞察力,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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