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都长这么大了——”我轻轻将手放在二蛋头上,他的毛发与十一郎的一样,长而微刺,但是梳理得很好,可见何其真也是懂得养它的,至少知道它的毛发需要经常梳理,不然这么长的毛发一段时间不梳理,马上就会结成一团。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才突然觉得羞愧,我总说宋令箭无情,但我知道她一定时常想念十一郎,而我呢?总说自己对它好,却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它、去它的坟前看一看了。
以前隔三差五的,宋令箭就会坐在院中给十一郎梳毛,有时候还会因为十一郎那些缠得太结而梳不开的毛团而低声骂它,十一郎则乖乖地将头扑在她膝盖上,一脸享受地折动着耳朵,有时候甚至会呼呼大睡。
我记得我曾偷偷拿着梳子要给十一郎梳,免得它总被宋令箭骂,它却跑跳着不愿乖乖让我梳,我想,他应该能感觉到宋令箭给他梳毛时流露出来的温柔与关心吧?
何其真看着二蛋与我,道:“既然燕老板来找郎儿了,那便带他回家好生照顾吧。”
我解释道:“哦,其实二蛋也不是我的,确切来说,它是韩三笑的,二蛋这损名也是他给起的。韩三笑夜里走更白天睡觉,经常顾不上他,谢谢何掌柜,把它照顾得这么好。”
二蛋起身,回到了何其真身后,它低着头,一副很顺从的样子,好像对他来说,何其真才是真正的主人。
我有点失落,二蛋毕竟不是十一郎,十一郎除了宋令箭与我,谁都不能靠近。难怪当时韩三笑送二蛋给宋令箭时,她令我不解地大发雷霆。
韩三笑说得对,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代替掉任何一样东西,旁人认为的可以取代,对于宋令箭来说,是一种亵渎。
“许是太久没处,生疏了。不管是人还是狼犬,都只知近邻,哪知远亲呢?”何其真这样解释道。
我笑了笑道:“也许吧——哦,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仍欠他三枝簪子钱的事,掏着包袋道,“上次从翠阁拿走走的那三枝簪子,钱还没给呢。小何说何老板你还没定价,不知道价格,我怕一还回去簪子就被别人买走,就先拿走了,来翠阁找过几次,都没碰上你——多少银子我给你?”
何其真带着笑,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我外出一段时间,未曾想燕老板家中出了许多事情——”他顿了顿,双眼迷离微眯,带着一脸的歉意道,“令尊的事,我也很遗憾,逝者已矣,节安顺便。这三枝簪子就当是何某人送给燕老板的薄礼,也算是对令尊的敬送之意吧。”
“那不行——”
何其真很认真,道:“送出之物,没有取回之理。对了,那只碧玉簪子可符合宋姑娘的心意?”
我顿了顿,才想起来那簪子放在我抽屉很久了,竟然一直都忘记给宋令箭了,可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吧。
我笑道:“还没给她,不过我想她应该会喜欢。”
何其真点点道:“恩,若是不合意,可以退回来,下次走货我再留意看看。”
我点了点头,真心道:“有心了。何老板你人真好。”
何其真挑了挑眉,温柔地笑了:“燕老板突然夸赞我,倒是让我措手不及呢。”
我笑道:“真心话就不必委婉说了。”
何其真心地好相貌英俊,为什么一把年纪了就是不娶个夫人呢?虽然早过而立之年,但以他的条件,年轻的姑娘还是愿意嫁给他的。他不像莫掌柜那样玩心重,一看就是个稳重成熟的人,所以每次看到他我都会有这个疑问。
一想觉得也挺可笑,镇上好多人明明都是相识许多年,但真正又有几个是了解的?就连蔡大娘蔡大叔这些从小带着我长大的人,都有许多我不知道的秘密。
突然觉得,好像所有的人都知晓我的事情,看穿我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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