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再在这楼上多呆,三步并两步,踩到裙脚,整个人滚了下去!
我的世界,能见能听的一切,天翻地转……
“燕姑娘!”
我的头不知磕在了哪里,突突地麻痛,我吃力地伸手摸了摸痛处,湿热热的——
有人将我扶了起来——
“燕姑娘,你流血了——”他扶着我靠在他怀里,匆乱地从怀中拿出一条巾帕,用力地按在了我摔痛在流血的地方,“你先忍一会儿——家中有金创药么?”
我的泪一直不停在流,那已与关疼痛,麻木道:“没有……什么都没有……”
“能走么?我先扶你回房,外面太冷了——”他皱眉着的我的泪脸,伸手不停将划痛我脸的泪抹去。
“能去哪里?能去哪里才能不冷?”我脑中一片空白,痴痴地问他。
他轻叹了口气,他的眉头一直剪得那样深,深得让人以为那眉间的折皱就是长在他脸上的。
爹也会皱眉,在无数个我偷偷去书房看他的夜晚,他总是独自坐在书房中间,紧锁双眉,仰头看着天窗尽头那个不会灭灯的阁楼房间。
“爹,你为什么要死?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们?我好恨我自己,明明好多次你就站在我面前,我却认不出你,我好恨我自己,我好恨……”
“这样自艾自怨,也不能让一切好起来,时间流转不回去,走了的人,也不会再回来。”
我好累,我真的好累,这种心力交瘁,谁也无法为我扛起。
若是燕错此刻在我身边,定会觉得我矫情做作,身在福中不知福,但他怎会知道我心中的折磨与愧疚比任何人都要多,我一直活在别人用血泪代价换来的安宁之中,这种安宁,让已经清醒过来的我要吐了……
我仿佛看到那时候的娘,她轻倚在爹的怀里,将手轻柔地放在爹的手掌之中,调皮得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待爹去捕捉。
她温柔如水地起下誓言道:我与四哥长厢厮守,即使天雷地火,也决不后悔。
“但愿永老无别离,此生万古常完聚……”我已看不清眼前所有事物,脑海里只有爹与娘幸福的笑容,还有那满天如血的彩霞。
他叹着气,紧紧地,将我抱在怀中。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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