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居然也进了郑小姐的闺楼,估计是宋令箭坚持的。
“什么意思?”郑夫人冷冷问道。
“我经常从她身上感觉到一种气息,这种气息,迟早会带她走的。”
“什么气息?”
“生无可恋的气息。”
郑夫人不悦地哼道:“她——她没有原因生无可恋。以我们郑家之力,她几乎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
“但是自由呢?”海漂问道。
“自由?她要自由干什么?难道在这里她不自由么?她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郑夫人冷苛道。
“但只是这里而已。她不是郑夫人你的绣花枕头、红粉珠钗,放在房里,关在匣里——你有没有问过她开不开心?有没有关心过她因为什么而郁郁不欢?或者,你从来也没有在过她是否真的开心。”海漂语声毫无惧色,对于他来说,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这话我也曾想过,但我是不敢在郑夫人面前这样质问。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去评价我们郑家的家事?珠宝若是不开心,自然会跟我说。”郑夫人有点气急败坏。
“她在离开绣庄之前曾说过,这世上根本没有值得留恋的过去,更没有值得留恋的人。你知道她在留恋什么过去么?或者她在留恋什么人?郑夫人,你可都知道么?”海漂依旧很耐心。
郑珠宝跟海漂说过这样的话?没有值得留恋的过去和人,那会是什么样的过去,什么样的人呢?
郑夫人没有回答,也许她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思考自己女儿平静的双眼后对生命的毫无热忱,思考着她怒起反抗时充满生机的脸。但这些,全都没有了,任她如何想要掌控骨肉的一生,却唯独掌控不了生死。
“或许,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海漂的语声听起来很悲伤。
这时幔账悉悉,宋令箭的声音冷然道:“她醒了。你们进来吧。”
看来这是郑夫人与海漂两人在卧房小厅等诊时偶然聊的一小段,这海漂,怎么跟谁都能语重心长地聊上一段?那个韩三笑,怎么跟谁都是嬉皮笑脸插科打诨?
郑夫人飞快走了去,头上金钗摇拽,杂乱刺耳。
“珠宝——珠宝,你醒了,觉得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我头次听到她的语声里有了担忧。
郑珠宝没有声音,也许是太过虚弱。
宋令箭轻声道:“初醒体虚,不过也算是给夫人一个交待,我再施几针稳她气血,夫人先离开吧。”
郑夫人没有强词拒理,而是安静地离开了。
我也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醒了就好。
“宋姑娘……又何必救我……”郑珠宝弱声说了一句,气如游丝,却无比悲凉,她怎么这么厌生,这么绝望?
“我不救你,也会有别人救你的。”宋令箭静静道。
郑珠宝不屑道:“她担心的,只是没有人去履行这个婚约而已。”
我听到郑夫人要下楼的脚步声突然停住了,显然她听到了郑珠宝的嘲讽。
“海公子也来了么?怎么不进来?”郑珠宝病重如此,居然还记得厅中的海漂。
海漂的脚步声停在中间,像是在卧房与小厅中间的屏风处,温然道:“郑小姐要保重身体。”
郑珠宝没有回答,轻微的啜泣声回应了所有的问话,这又让我想起初见她时的情景,那时她像一朵旋转伸展的莲花,温雅清新,而现在她却是一朵要沉睡合瓣的睡莲,泪意流淌着像晚风吹来的露浓。
“无论如何,自困是最蠢的方法。”宋令箭轻声安慰了一句。
郑珠宝颤抖着吸气,而后又微声痛叫,哭泣对她的病情来说,并不是一副好药。
“你这样放任自己自生自灭,又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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