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被人提起来,都带着痛,若这话还是被未熟识的人提起,便不光有痛,连羞都藏在了痛里,一起涌在了心口,只能嘴里说着难听的话,盖着自己的痛,自己的羞。
倾心赶紧陪着笑,倒着茶说,奚姑娘,多虑了,去言当初的事,是因为当初的事牵着现今的事。
倾心从怀里取出从审言那里得到的图,一点一点的展了开了,铺在了圆桌上。
鱼凫跟临渊都看着那张三片寒梅的画,心里都有着自己的惊,鱼凫是惊得发抖,她无时无刻不恐惧着这些梅花,她原以为自己早已控制住自己的惶恐了,甚至如今明明已经开始反击,但是再见了梅花,却仍旧压抑不住自己的抖,藏在圆桌下的两只手,互相地压着,一只手不抖了,另一手却抖了起来。
临渊只是惊得发慌,他为了给鱼凫报仇,追了梅花门两年,他知道此门的人都藏在贩夫走卒、引车卖浆里,那两年他自己一人,因此谁若是靠得他近了,谁就是要杀他的人。若不是后来自己寻到了鱼凫,去了佛门,这段恩怨先隐下去了,那么怕,他还跟着他人在每日缠斗不止。
鱼凫本要张嘴去问,却被临渊抢先了,他问倾心,苏姑娘这个梅花收到几日了。
倾心原以为最着急的会是鱼凫,未想到却是临渊,她便把原本转向鱼凫的头转向了临渊,看着他眼里的着急,她说,审言师哥说已收到了半月,应是我离开杭州那日收到的。
临渊在心里一边算着日子一边去问,苏姑娘,不,苏府打算如何应对此事?
倾心第一次看到临渊这么慌乱,原以为这个男子对许多事情都不上心,仿若对尘世里的事都未曾入了眼,她常常认为,若不是子山拜托他来护她,那么她绝不会在灵隐寺见到他,他会永远躲在人群里,让其他人看不清他,原以为他尘世的心都被佛祖收了,看到此时的慌乱才发觉,这人,仍旧在尘世里活着,吸着尘世污浊不堪的气,听着尘世喧闹不停地吵,看着尘世人来人往地拥。
倾心只是恍惚了一瞬,却看到临渊的眼早已从焦灼变成冷,那些焦灼都被他压在了心里,她便说,我跟审言师哥的想法是,破,主动寻找时机,但仍未确定,难得是他人在暗,我们在明,需要把这些躲在暗处的人都拖到明处。
临渊顿了一下,把目光转向鱼凫,冷着声未曾带着任何感情,只是叫了她的名,鱼凫。
鱼凫原本抖着的手都压了下去后,却越来越觉得这是个玩笑,手抵着额头,自己一个人脸上带着笑,被临渊叫了一声,便把自己脸上的笑都挤出了声,笑得想去止也止不住了,仿若把这几年的哭与惊都给笑没了,一旦感受到自己身边的人跟自己一样悲惨,那么自己的悲惨似乎也便是没有那么惨了。
所有人都在听着鱼凫的笑,等着她自己把笑收了声。
鱼凫终究笑够了,才抬着头,看着两人说,苏家真打算破吗?真打算与他们这个江湖上目前最让人惧怕的杀手梅花门正面一刀一枪的逼着吗?
倾心点了点头,她心中仍旧怀揣着不安,但她只能点头,她在从渡口回来的一路都在思忖自己要如何去办,前日钱庄的那场风波若失败了,或许仅仅是辱了苏家的名,败了苏家的财,她相信若是父亲在,仍旧有方法能够力挽狂澜。但这次若是败了,却是在要苏家的命,她想不明白,究竟是谁这么恨苏家,竟然要恨到抄家灭门,还是江湖上的人太容易受伤了,一不小心便要以命相搏。她有点承担不起这个担子,太重了,重到压得心疼。但既然父亲让她来决断,她便要自己决断。
鱼凫仍旧看着她,她要听倾心自己说出来自己的念,倾心在点了两次头后,嘴里便发出了声,破,绝不退让,若是要战,便要站在明面上两人互相地斗,苏家绝不会背对着人跑,被人刺了胸口,辱到家门了还贪着自己的多活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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