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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便是这么行着,临渊在前,倾心在后,月被雨洗过后便是更加明亮,照在路上,照在树上,照在两人身上。他们便是这样在树荫月明下参差而行。
倾心看着前面临渊的背,那把剑依然包在布里,背在身上,仿若背了一轴丹青,如果真是一轴丹青,那又会是什么丹青?倾心突然便想找个地方画一幅画。
她想起了年幼时在子山家中学山水,教山水的老先生是个北方人,听说还游荡过契丹,去过边塞,是个游历颇深的人,不喜言语,常常只有简单的几句话,剩下便是要你跟着学,自己去体会他话中,画中的好好坏坏,最后便是去看你的画,是好是坏都言语的清楚。倾心那时并不喜爱长时间坐着一个地方,拿着笔在纸上画来画去,未曾有太多的想,只是不愿,提不起兴趣。但父母那时候跟谢家走的颇近,母亲与子山的母亲自小便识,母亲从山中回到杭州后便是愿意多有来往。但子山的母亲几年前去了之后,两家人父辈之间的来往便是少了许多,只剩下子山一个人两边地拜。
倾心之所以后来很少动笔去画的缘由是因为那日她画了一幅竹,先生便是赞扬,她未觉得有太多的感受,那赞扬仿若是跟那竹子一般,因是自幼见识了太多太多,只是把脑中的它们自然的画出便是,对她而言只是平常。子灵跟先生都在夸倾心的好,子灵夸画的美,先生夸画的气,只有子山一个人在自己的画桌前站了起来,呆了许久,便又坐了下去。
倾心知道子山一直是个要强执拗的人,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偶尔放下自己的傲气,来妥协她的傲。
子山不再上先生的课,倾心便也不再来了,只有子灵一个人又上了半载,直到先生的教期结束。
先生离了谢家便上苏家来找倾心问她为何不再习画?是父亲接待的先生,两人在正堂聊了些许,先生便走了,留下来了自己私藏的画帖,让父亲转交给倾心。倾心虽把那些画帖闲来无事的时候都看了个遍,偶尔也临摹下,但终究未曾把这些都告诉过子山。
倾心的画境便未曾再高,只留在了此处,等子山自己追来。
她不愿意让子山知道有人曾在他不知觉的时候不小心怜悯了他。倾心怕子山一羞便逃了,逃得远远的不再见她。她突然想起了玲珑评价樊川的话,她怕自己退一步,那男子便退十步。于是玲珑便是步步在前,让樊川不敢去逃。
她对子山又何尝不是,虽然不若玲珑那么明显,但仍旧耐着性子等他来问她是否愿意跟他好。他未曾张过嘴,她便是不可能先把好给应了出来。
倾心便在路上想着子山他又在何处,远航是否平安,人是否安睡?
路走到了尽头,立在眼前的便是山中的破旧客栈。
临渊在那里扣着客栈的柴扉,便听到店中早有人吆喝着,来啦。
店中的伙计打开了门,便见到一男在前,问是否有上房?伙计再歪了歪头,朝男子后面去看那女子,是大家女子的装扮,但是身上的襦裙脏了泥水,裙摆早已污浊不堪。伙计还在想这两人是商是旅,是盗还是娼,便早有一小块银锭落在了掌心里,心里顿时觉得这钱都足以回想娶妻了,便不论他们是究竟是谁,开了门请了进来,若是出了什么乱子?若是真出了乱子自己走了便是,本来掌柜的对自己又不好,何必又留恋此处!
临渊跟倾心进了门,环顾了下客栈的院子,马棚里便见了两匹烈马,便问店中旅客可多?可有非平时来往的人住店?可是有听过什么马鸣快蹄?可有干净的上房?可能热水洗身?可有热食可吃?
伙计心里仍旧美着那锭碎银回答得便是直接,今天夜里下了雨,又赶上春茶出货,来往的脚夫极多,平时不常见的只有一男一女,手里拿着剑,看样子像主仆,那女子对男子恭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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