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珠挂在睫毛上轻轻颤着。

    苏瑾不可置信地望着老爷子，轻声呢喃“外公，你……你叫我什么？”

    “擦……擦……”

    老爷子拿纸巾要给她擦眼泪。

    苏瑾抿着唇，忍着，挂在睫毛上的泪珠却滚落下来。

    老爷子见状，脸上的神色更急切，嘴里更焦急地叫着“擦”。

    苏瑾忙接过纸巾，把眼泪擦干，抿唇一笑“我不哭了。外公，你再叫我一声，好不好？”

    她的声音又轻又柔，小心翼翼，期待地看着老爷子，生怕她刚刚听到的只是个幻觉。

    姜老爷子看她不哭了，苍老的大手摸着她的头“不哭，乖。”

    苏瑾享受着久违的外公的宠爱，哑着嗓子问“外公，你刚刚是不是叫我小瑾？”

    老爷子却收回手迷茫地看着她。

    “外公？”

    老爷子看看她，又看看发出声音的电视机，把目光转到了电视机上。

    苏瑾顿时觉得心里空落一片。

    自从外公五年前患了老年痴呆之后，慢慢地就不说话了，也不认识人，以前苏瑾来看他，他都没认出她过。

    苏瑾知道自己应该知足了，听到那一声小瑾她就该知足了。

    她蹲在老爷子身边，似是跟老爷子说话又似自言自语“外公，我犯错了。我把姜氏集团弄丢了，我把我们家的公司弄丢了，你以前一直教我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没做到，你现在要是清醒的，肯定骂死我了。”

    她说着，看眼老爷子。

    老爷子的注意力却被电视机吸引了。

    苏瑾看了眼电视机，把声音调大一点，又说道“外公，你放心，我们姜家的东西谁也拿不走，我会让那些人原封不动地吐出来！外公，你说对不对？”

    老爷子转过头来看她。

    苏瑾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她冲老人家甜甜一笑。

    老爷子没有反应。

    苏瑾鼻头一阵酸涩，她忍住了眼泪。

    下午下了一场大雨，大雨过后，地面的高温很快把那点雨水蒸干了，但天气却非常凉爽。

    苏瑾扶着老爷子在疗养院的公园里散步。

    老爷子走走停停，看到好看的花会摸一摸，他不说话，只有苏瑾自顾自地说着。小时候她跟着外公的时间长，都是外公教她做人做事，她有许多话说。

    这时候，疗养院外又有一辆车开进来。

    “你好，我是姜老爷子的晚辈，来看望一下老爷子。”

    男人温润低沉的声音响起，疗养院的前台一抬眼，看见他清隽的五官，脸一下通红，再看男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助理模样的人，手上提了不少东西，可见是真心来探望，对眼前这个男人印象更好，忙站起来说道“两位请跟我来。”

    “多谢。”

    “不客气，姜老先生已经有很久没有人过来看他了，你们过来，他肯定高兴。”

    “已经很久没有人来看他吗？”男人问。

    “嗯！”前台点头“以前他外孙女常来，最近好几个月没过来了。”

    前台话落，发现走在身侧的男人忽然沉默，她抬头看了眼，看见男人的眉头微蹙，便又说道“但今天有个义工过来了，她照顾姜老先生照顾的挺好，老爷子今天中午还多吃了半碗饭。”

    “那位义工现在走了吗？”

    “还没有。”前台答。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姜老爷子的房前，前台推开门，发现里面收拾的整整齐齐的，但是没人。她有些懊恼地道“不好意思，这位先生，姜老先生可能被义工带出去散步了。”

    这个时候气温不高，又是雨后空气清新，不少老人都在公园里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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