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气,吃多少苦头!”
田碧云气焰低了不少,“那丫头就是死倔,凡事顺着关总一点大家都好过。”
“小妹现在跟关总不清不楚的,算怎么回事啊?”沈伟声线里透着煎熬,“每天我一进公司,就觉得大家看我的眼神都是嘲笑的”
“这事你们公司的人又不知道!”田碧云恨铁不成钢,“你自己都挺不直腰杆,别人更不拿你当回事!”
“公司怎么就没人知道?”沈伟苦晓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从概率上说,这一堵不透,那一堵透;从机率上说,今天不透,明天会透。
田碧云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无赖相,“透就透吧,这年头笑贫不笑娼,他们也不见得高贵到哪去。”
“他们高不高贵,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可我沈伟,不想这么贱的活着!”他说得咬牙切齿,透着不成功即成仁的狠辣。
房间里半晌没人再说话,末了田碧云一声叹息,当年她跟小姐妹赌气,嫁了个绣花枕头样的老公,穷小子一个还罢了,更要命的是窝囊,一辈子升不了官c也发不了财,生儿育女之后,她再怎么心比天高,也只有乖乖认命的份,那年头女孩子嫁人,就是一锤子买卖,没有反悔的余地。
纵然是举案齐眉,终究意难平!
她不服气,三十年过去了依然不服气!昔日中山医院的并蒂莲,一个美人如花隔云端,高不可攀;一个美人娟娟隔秋水,小家碧玉。全都漂亮得可以给男患者当麻醉药使,凭什么那人就可以夫荣妻贵,她就要陷在柴米油盐里,磕磕绊绊一辈子?
沈伟看着怔怔出神的老妈,心里不忍,“妈,你也别太担心了,我过去那边好好干,项目一结束就回来,那时候再让小妹跟关总说情,也好开口不是?”
田碧云眼泪兮兮,“我知道你怕爱丽爱丽作难,可咱们家,眼巴前就有一个坎过不去一一”
沈伟莫名其妙,“什么坎?”
田碧云效法屈原,长太息以掩涕兮,“现在房价噌噌往上涨,年初我把家里的存款c你妹妹的存款全拿出来,才在升州路给你买了个三居室。”
沈伟默然不做声,没有婚房,是他蹉跎到三十岁,依然孤家寡人的重要原因。单价过万一平方米的房子,首付款好几十万,然后每月雷打不动的按揭,想想就头痛。
田碧云的退休金不高,勉勉强强够维持日常开销,每月还要从沈爱丽工资卡提钱贴补,沈伟做售楼先生的收入虽然不低,大半都交给银行了,中间有一阵子他被山河集团辞退,一连好几个月都收到银行的催款通知,什么“后果自负”c“律师函”c“拍卖”,看得他眼花花无力招架。
表面风光的一家人,私底下活得如此憋屈,田碧云恨恨地继续开口,“粮食局这一片的小区,年底就要拆迁,前几天已经有人立逼着住户搬家!”
沈伟一片茫然,“我们也得搬?”
“搬,当然得搬,可往哪里搬?你升州路的房子,现在还是一坨水泥,十八个月以后交了房,还得装修,前前后后要两年才能住进去。”田碧云苦晓晓,“真到那一天,恐怕也是你领着你媳妇住进去。”
沈伟皱眉嘀咕:“要不然先租房子吧?”现在房价这么高,买还不如租划算。
“租来的房子,你妈不是不能住,是丢不起那人!”她这辈子最恨在人前输阵,女儿跟关山在一起的事,中山医院那些旧同事不晓得内情,老姐妹们碰了面就是一通艳羡,恭维话让她熨帖的四体舒泰,现在突然要她跟一群民工挤城中村,不啻于自打嘴巴!
“那你打算怎么办?逼爱丽爱丽去找那个流氓,低三下四求他?”沈伟十指插进浓密的头发,英挺的五官纠结成一团,“我见过那帮女人怎么跟他犯贱我不想小妹作践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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