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一刻钟后,三位老爷一同到了。
元蓁看了看,洛太傅仍是温文尔雅,三叔一团和气,二叔的冷目瞧到那个姨娘时又冷几分。
她心中笑了笑。郑氏也不算行差踏错,只不过洛元汐仍在禁足中,她们却去参加了宫宴,给刺激着了,带这个姨娘上来不过是要给人添堵,只怕是要把自己给绊着了。
三老爷进来瞧见元烁跟崔氏挨在一处说话倒有些意外。自元烁搬到竹安院那一日起,他便只当没这个儿子了,但毕竟也是从小养大到八岁,妻子也舍不下他。此时见母子两个颇为亲近的样子,倒多看了几眼。
中秋的家宴是洛家的老规矩了,这一日里府中人必定是要聚齐的。前些年二老爷跟三老爷都外放了,三府人都不齐全,今年算是最全的一回。
原本元茗还觉着把洛元汐罚的不够,但这样的日子她都没能出来,也确实狠。
除去洛元汐,老太爷也没出来。
元蓁回来后就见过老太爷一次,隔着厚围帐,没见到人也没说几句,他的病情也不知悉。可在她看来,老太爷确实时日无多,甚至有些放弃治疗的意思。
竹安院里虽然一直有股浓重的苦药味儿,但那都是熏出来的,假的要死,元蓁一闻便知。虽然每天都在煎药,但喝了没有是谁喝的,那就说不准了。
她扫了扫洛太傅,面上似笑非笑,上一回去竹安院,见的是哪个还真的得思量一下。
洛太傅今日饮了几杯,此时神色清明。环视众人时目光在元蓁身上顿了顿,今日宫宴上她的作为,虽未亲见,却也耳闻。
听时他脑中却出现另一副画面,城墙上的女将红衣银甲挽弓搭箭,北风呼啸,连发丝都带着杀气,可那张脸却是沈氏的。
从前那张脸,不论是微笑还是蹙眉,凌厉或是柔和,都是极为美丽的,那上面的一寸寸欢喜,一寸寸忧,他都见过,却从未拥有过。
洛太傅眼中划过一丝冰冷,转瞬间又变成了温润的笑意。
元茗垂了头盯着茶水,面无表情,似乎与平日里无异,但还是能看出一点不对劲来。
元蓁知道元茗去过老太爷院子了,她身上有一股那里的苦药味儿,虽然换了衣服,但还是闻得出来。
这时候的元茗有一点魂不守舍,别人看不出来,却瞒不过洛太傅的眼睛。他扫了一眼元茗,眼中有一点柔和,却也只是一个瞬间就湮没了。
人都到齐了,自然就开宴了。
在元蓁看来,这一场家宴着实没什么意思,不过是假情假意面子功夫。可是她看透了别人却演的起劲。
郑氏不停地跟元蓁搭话,这些年元茗在府中让她吃了不少暗亏,她的手段已是领教过了,不敢再惹她,相较之下还是刚回京的元蓁看起来软和好拿捏。
“元蓁,听闻最近你睡不好,时常梦魇,身子可有不适之处?”郑氏望着元蓁,一脸关切。
元蓁脸上带笑,轻飘飘回道:“老毛病了。”
郑氏便道:“这可不能不重视,身子是最要紧的。二婶这里有上好的安神香,宁神静气最是有效,回头给你送去。”
郑氏本想说请大夫来瞧,转念一想,既然是老毛病,可见凤雪梧也没法子,别的大夫肯定也没办法,才提了提安神香。
元蓁也不推辞:“多谢二婶关心。”
“哪里值得你一句谢,这都是应该的。”又说道:“金陵不比琉球暖和,这个时节更要注意些,春秋两季最容易生病了。”
元蓁乖顺应下。
二老爷见状,脸色好看了一点。原本为着洛元汐的事,二老爷冷了郑氏好几天,此时见她还算有分寸,便把脸色放柔了。郑氏脸上的笑便深了几分。
郑氏拿她当跳板搏好感,元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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