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制烛台之上,烛光摇曳。简陋的木屋之中,陈设很是简单,一床一凳一桌而已。那烛火频频晃动,映在木墙上的影子很不安分。一袭狼皮白衣之人,屁股虽在凳上,而双手却趴在床上,脑袋深深埋在两臂之中。额前的一缕黑丝悄然散落,她皱了皱眉,似乎睡的很不安稳。不经意间,如春葱的细指,拂过额前。习惯性的动作,那一缕掉落在额前的黑发拂过耳后。
床上的被子紧紧裹着一副身体,四个被角被掖的很严。泫渊的手指轻微的在被中动了动,很不容易被察觉。又过了一会儿,他的眉头紧紧皱起,被这昏暗的烛光衬托着,更显的异常的痛苦。谁又知道他是不是在做着什么骇人的噩梦?
也许是太过痛苦,又或许是那梦中的情节太过吓人。猛然的他睁开了眼睛,脸上渗出滴滴汗珠。他转动眼珠看了看周遭的景物c摆设。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之后,神情慢慢放松了下来。他尝试着动了动身体,发觉有一纤细柔软的东西压在自己的腿上。不自觉的便低头向下看去。
趴在简陋的木床床边的孟倩,似乎感觉到了手掌下面的动静。轻轻皱着眉,缓缓的抬起头,昏沉沉的脑袋之中暗暗责怪自己怎么就睡着了呢?
二人目光对视。同时露出笑容。泫渊浅笑,孟倩惊喜。
看到泫渊醒来,二话不说,连忙起身,准备出屋,也不顾自己头发凌乱c睡眼惺忪。
“不要喊他们。”泫渊的声音有些沙哑,一说话出声,顿觉得自己嗓中干燥难耐。
孟倩听到之后停住脚步,回眸而视,神色之间温柔尽显。朱唇轻张:“我去喊师弟c长者过来瞧瞧。”
还不待孟倩再次离去,泫渊右手从被中快速伸出,拉住孟倩的手。只是,当他拉住的她的手时,周身传来剧痛,表情一滞,眉头紧皱,表情痛苦的连鼻子都要挤进紧皱的眉头之间一般。
“我还是让他们过来看看吧。”孟倩担心的言道。
泫渊依然痛苦,摇了摇头。约莫片刻,疼痛稍解。期间一直握着孟倩的手又紧了几分,还往自己的身前拉了拉。孟倩随着往前挪了半步。打消了喊人的念头,右手伸进腰间,掏出一块方帕擦拭着他脸上的滴滴汗珠。
明显还很虚弱的泫渊问道:“他死了吗?”
孟倩手中不停,也不去与他对视,依然仔细的擦拭着他脸上的汗水,答道:“听大师兄说,我爹好像有意留他性命。”
泫渊微闭双眼,叹气道:“那就好。”
孟倩问道:“为什么?”
泫渊的嘴角略一勾起答道:“如他真死了,小十万的溃军群龙无首,不见得都会回乌丸去,如向幽州溃退,进了山就是巨匪,占了城就是一国。如他只是重伤,没死,好歹能把这几万军队带回乌丸,龟缩在乌丸草原之上。以图再来而已。”
孟倩略一挑眉,神情间有些疑惑:“再来?岂不是更麻烦?”
泫渊答道:“阴阳相对,没了现在的敌人,日后会有更强大的敌人。”
孟倩替他擦拭完脸上的汗水,坐在他的身旁,只是看着,也不说话。仿佛泫渊刚才所说的一切,对她而言,并不重要。
泫渊微一扭头,看着桌子上摆着通体玄黑而又古朴的虎切和隐有寒光闪过的天雷剑,交叉而放。一长一短,一黑一白,倒似一对一般。
而后言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让你去喊人?”
“为什么?”
泫渊又勾起嘴角,笑容之中略有坏意:“这可是咱俩第一次,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怎能让别人破坏气氛?”
孟倩闻言之后,也没向从前那样小女儿状的扭捏c脸红,也只是捂嘴微微一笑,而后言道:“以前要是知道,你是这样的,我说什么也不会答应我爹与你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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