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昭来到偏厅,只见齐惜文坐在椅子上以帕拭泪,玉娘正在安慰她。范昭上前见礼,道声“伯母”。齐惜文有些不好意思,对范昭微微点点头。范老爷道:“昭儿,我且问你,最近可曾见过你伯父?”范昭应道:“不曾。”范老爷道:“这么说,你伯父真的是离家出走了。嫂子莫心急,暂且住在府内,我叫人去打听消息,可好?”
齐惜文点点头,细声道:“都怨我平时服侍相公不好,才使相公突然离家出走。只是我如今有了相公的骨肉,寻不到相公,我心内惶惶不能安的。前日我接到侄儿大喜的请帖,猜想相公一定会来,所以就寻了过来,不想依然没有消息。呜呜。”范昭心忖:“范西屏突然离家出走,多半是知道了齐召南造反的事了。”玉娘道:“嫂子莫忧伤,保重身子要紧。哥哥是闲不住的人,也许去了哪个地方玩起了兴子,一时忘了。”
范昭想了想,道:“伯母,侄儿猜想,伯父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有两处,一是扬州施襄夏处,二是南京袁枚处。”范老爷一颔首,道:“昭儿说的有道理。许管家,你着扬州和南京范家商行的人打听范西屏,一有消息,马上报我。”
晚饭后,范昭回到屋内,红儿问:“少爷,范夫人也是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而且怀了范先生的骨肉,你说,范先生怎么就这么狠心?有言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莫非范先生知道了齐家就要大难临头了?”红儿是聪明人,和范昭一起经历了万里红山庄的事情后,隐隐约约猜到齐家和万里红山庄有联系。范昭把眼一瞪,道:“休得胡言。我伯父岂是这种没有担当的人!”红儿眨眨眼睛,道:“婢子知道西屏先生的大名,笑傲纹枰,只是在替少爷担心。”
范昭问:“担心什么?”红儿脸上一阵迟疑,不说话。范昭道:“大胆说,我不怪你。”红儿道:“今儿中午,坐马车回来,少爷叫婢子以后称如一师傅和如慧师傅,是为了张家小姐,还是为了颜家小姐?”
范昭怔了怔,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感觉自从遇到颜诗雨后,对陈慧殊和秋儿的记忆就越来越淡了。红儿盯着范昭的眼睛,继续道:“少爷是有担当的人,婢子知道。婢子只是随便说说,少爷勿怪。”范昭想起再过八年,自己就要穿越回中心地球了。那时,不得不抛下张朝仪母子等人,不仅苦笑道:“红儿,娘子还有秋儿,都不要我了,我还一味单相思做什么?有些事我真的担当不起。红儿,你不要抬举我了。”
红儿见话不投机,眼珠一转,笑嘻嘻问:“少爷治好了钱公子的呆傻病,那个钱夫人对少爷千恩万谢不说,乡邻们都夸少爷是华陀再世、扁鹊重生。少爷七枚银针扎下去,沉疴多年的钱公子就好了,少爷给婢子说说其中的道理。”范昭心忖宇宙能量的事可不能告诉你,遂道:“钱世兄从杏花树上摔了下来,头颈经脉受损,元气不畅,气血难通,非药石补品能及。时近正午,人体气血最盛。《素问生气通天论》有言:‘故阳气者,一日而主外,平旦人气生,日中而阳气隆,日西而阳气已需,气门乃闭。’所以,临近午时,人体阳气最隆,气血最盛,方便我用针炙之术打通钱世兄的闭塞经脉。钱世兄元气畅通,呆傻病自然好了,只是,呆傻后的事情过于散乱,就记不起来了。”红儿一拍巴掌,道:“原来如此,婢子长见识了。”
范昭目光灼灼,瞧着红儿,心道:“药医不死人。若非是我知道钱世杰呆傻劫难已满,我也不敢轻易下针。这丫头,心思精灵,越来越象秋儿了。”红儿被瞧得不好意思,娇面泛红,低头玩弄衣角,心里暗暗欢喜。
过了两日,晚饭时,扬州和南京都传来了消息。原来,范西屏在维扬棋社停留一晚,就去了南京,现在住在袁枚的随园作客。范老爷遂吩咐范昭陪同齐惜文去南京寻找范西屏。江阴距离南京大约四百里地,齐惜文想早点见到范西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