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书房里，两人坐在窗前摆放的两张凉椅之上。院子里的凤凰木遮挡住阳光，巨大的树影投过窗台，映在两人的脸上，一半明一半暗。

    杨绪泽偏过头，任由午后炙热的阳光晒到自己脸上。“师兄死之前，曾和张彬来有过几次合作。”

    “你知道就好。”周春秋抬眼看了他一下，说道：“我看这个姓张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姑父怎么说？”

    “你都知道了？”周春秋一脸讪讪。“其实，你的事都是大周查出来的，不过你放心，我们没有告诉我妈。大周没说什么，只是让我过来看着你。”

    “姑姑还好吗？”

    “能好到哪里去？”周春秋转头甩开眼里忽地涌上来的酸意：“一个大活人，不明不白的就死了。”

    周春秋低下头拿手抠着凉椅上的竹片：“昨天从这边回去又大哭了一场，说不该让小维哥修习古术，还说要是小维哥不是古术传人，也不会选择做这么危险的事。”说着，他抬起头，问杨绪泽：“哥，你怨过我吗？”

    杨绪泽喉头一阵滚动来压下心头的酸胀，挤出声音问：“怨你？”

    “小时候我要是听话，跟你一样一直将古术修习下去，混元一派就不会再收小维哥做传人了，那样小维哥可能就不会死了。”

    杨绪泽硬生生将突然涌上的一股怒气压下，他冷声道：“你整天都胡思乱想些什么！”

    周春秋却继续说下去：“可是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家的人就没有机会认得小维哥了”

    杨绪泽听着他的话，心里不由一片悲凉。他想，倘若这样沈维泽就能活下来，他宁愿这二十几年从来都没有师兄相伴！

    院外的阳光明亮刺眼，杨绪泽转过脸去，换过一口气以稍稍平复心头浪涌。

    周春秋吸着鼻子，听起来好像在哭。

    杨绪泽垂下眼，轻声说：“憋回去。”

    楼上，郭紫仪正在愣神站着，这时玛索洗完澡出来，她忙手忙脚乱的帮小女孩拿衣服，等到她慢吞吞的给玛索收拾好，才听到楼下书房的两人重新开口。

    杨绪泽说：“既然姑父也没有多说什么，我觉得不妨就相信张彬来一次。”

    周春秋听他哥的语气像是在和他商量，他就点点头。

    然后就听杨绪泽又说：“我相信，换作是师兄，也会这么做的。”

    他这句话不仅是在告诉周春秋，更像是在对自己说。

    周春秋没有发表意见，他问道：“那我怎么办？”

    “你的房间现在郭紫仪在住，你就先住在一楼的套间。”

    周春秋说：“一楼也行。”

    杨绪泽看着他：“我接下来要做的事需要郭紫仪帮忙，你老实待着，不要给我们添乱！”

    周春秋不服气：“怎么郭紫仪能帮你的忙，到我这里就是添乱了？”

    杨绪泽站起身，不想跟他多说：“因为郭紫仪是古术传人。”

    周春秋被噎了一下，他也起身站起，就说：“那至少让我知道你们打算做什么吧？”

    杨绪泽简短回答：“我们去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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