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的清河镇,已经完全进入了寒冬,日子是一天比一天更冷,今日是赶圩的日子,海月刚刚打来房门,就被外面的寒风吹得小脸煞白。
实在是太冷了。
前两日阳光普照,还是挺暖和,可从昨天开始,天气就灰蒙蒙的,似乎是要下雨的节奏。
寒风凛冽,海月顶着寒风到了厨房里,开始做早饭。
饭后,青青和沈素娟去了新房打扫卫生,海月则是坐着沈老六的驴车去了镇上,容猎户心心念念的一种药材正是在冬天里成熟,所以用过饭后,容猎户就采药去了。
只有容云初一个人无所事事。
不过他很快就给自己找了事情做,在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每年到了冬天,清河镇的集市就没有往常那么热闹了,不是人们不喜欢来赶圩,实在是家里没有厚衣服,压根就不敢出门。
许多人家里也就只有一件袄子,这件袄子也只是谁需要起来干活,谁才穿着,其他人都是缩在被窝里。
海月到了街上,以往人来人往,摩肩擦踵的画面已然不见,海月顾不上想起他的,连忙拿着盘扣赶去了布庄。
她跟布庄的老板的合作已经很熟练了,她一来,布庄老板就是好茶好点心招待她,然后才看货,每次海月送来的盘扣,布庄老板都很是满意,这次也不例外。
海月才喝了两杯茶,布庄老板就喜滋滋的拿着铜板过来了,结算好后,海月揣着铜板,喜滋滋的离开。
因为青青的交代,海月不得不在镇上逛了逛,先买了两条鱼,又想着很快容猎户一家就要搬进新房了,她也得给容猎户送份礼物。
容家什么都不缺,海月想要送礼物自然也不会太贵重,她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去买贵重的礼物,所以在街上走走停停,看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小玩意儿,只是上前打量一番后,海月也不太满意,转战下一个地方。
如此逛了三分之二的集市,就在海月精疲力竭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了前面不远处跪着的一行人。
两个大人带着四个孩子跪在地上乞讨,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六个人冻的瑟瑟发抖,几乎都要蜷缩在地上了。
他们面前放置着的破碗里面,却只有零散的几个铜板。
这几个人,海月很是熟悉,哪怕他们此时脏的已经没有了曾经的模样,但是她还是一眼就看出了,这些人是谁。
是她的爹娘和弟弟妹妹。
海月看着她的爹跪在地上卑微的乞讨,不知为何,心里很是不好受,她僵在原地,望着自己的血脉亲人在受苦,眼泪不自觉的流淌了下来。
哪怕他们曾经放弃了她,可是在她心里,这些人还是她的亲人。
有谁能够知道她心里的苦?这些年来,她之所以那么听话,那么帮衬着家里,不也是因为她想得到家里人的认同吗?
想要听到父母的夸奖,还有疼爱。
上次在宁南县,她遇到了带着小弟去县城看病的母亲,从她那三两句的话语中,她察觉到了母亲对她的想念和愧疚。
海月痴痴的望着那行人,或许是她的眼神太过于炽热,那些人像是有所察觉一样,望了过来。
邹氏不敢置信的看着海月,像是不相信一样,用手擦了擦眼角:“当家的,那不是咱们的大女儿吗?终于找到她了。”
海月的亲生父亲姓王,名为王大虎,长得人高马大,但也就是个不顾家又嗜赌的玩意儿,这辈子他最大的贡献,也就是生了一串溜的孩子。
也是他最为自得的地方。
“臭屁。”王大虎看到海月,很是高兴,立刻扬声喊道,同时人也站了起来,向她奔跑过来。
“爹娘,你们怎么会来这里?还带着弟弟妹妹?”海月红着眼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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