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地,盛产井盐,行销两淮,山东,江西,湖广等地,比起浙江、长芦、河东的盐场,两淮盐场销售地域广大,又有河道运输便利,一入盐业,想不发财都难啊。”
范昭长了见识,继续求学,问:“听世伯所言,确实是一桩好生意。我内兄曾言道,开始之时获利并不丰厚,只是在淮北寻得几处盐井之后,才慢慢好起来。如此说来,是不是场商的获利反而较多呢?”胡兆麟听了呵呵一笑,道:“陈家刚进入盐业时,在盐引这个关节上花去了很多银子,才少了利润。盐引需要从引商那里买,官价每引为一两银子,但实际上每引花上五六两银子也是平常。陈家急于打通关系,花了大价钱,才赚得不多。盐业很难进,若非有行内人士引荐,根本进不来的。我虽然竭力引荐,又有你父亲帮忙,也只能分些偏远盐业给陈家。”
范昭懂了,寻根究底,问:“原来如此。世伯,盐场买盐大概多少钱呢?”胡兆麟道:“盐场售盐大概每引一两五钱银子,实际获利不足半两。不过陈家的盐场在淮北,那里制盐便宜一些,获利应当更丰厚。制盐也是要花本钱的,打一口盐井,少则几百两银子,多则上千,且要与地主约好年限,年限一到,盐井即归地主所有。除非那种几十、上百年的契约,名子孙井,可以传给子孙后代。因淮北偏远,陈家多是子孙井,有远见。陈家有高人哪。”
范昭寻思:陈兄脑子没这么活,多半是嫂子的主意。胡兆麟继续道:“获利最大的是运商。通常,运商利润是场商六七倍之多。”范昭不解,问:“却是为何?”胡兆麟笑道:“运商既买盐引,又买盐,两头都可以赚。而且,呵呵,有些豪强运商顺道夹带私盐。”金融垄断的危害性,范昭当然知道,当下微微一叹。
胡兆麟瞧见范昭神情,暗乐,继续道:“朝廷顾虑盐商本钱不足,由内府借贷帑银给盐商周转,每月一分起息,扬州的盐商可以说是深沐皇恩。如今,署理盐政吉庆大人正在建言朝廷提引,盐商获利将更多了。”范昭暗想:“朝廷借给盐商本钱,利息设定的不低的,恐怕朝廷是为了坐分盈利,如此,老百姓吃盐就困难了。”胡兆麟道:“贤侄,现在银贱钱贵,官价每两银子值钱1000文,但在寻常市场,每两银子仅能换钱800余文,盐商到岸放盐收的是钱,换成银子再还官府借贷银两,光是这一项,就有二成获利,所以,一分利息微不足道。”范昭完全明白了,盐商一靠垄断,二钻政策空子,三行不法之事,想不发财都难,只是,苦了老百姓。
胡兆麟道:“扬州盐商也没有忘记朝廷的恩惠。这次乾隆爷巡视江南,我们扬州盐商捐出百万银两之巨款,修缮楼台亭阁,布置扬州二十四景,回报皇恩。”范昭心中苦笑,暗道:“皇帝之所养,均来自百姓。你们只惦记回报皇恩,却不知道回报百姓。还是范家祖训好,暴利行业决不进入。扬州盐商眼下风光,其实暗藏危机,不说各种捐输,单借贷帑银一项,将来银贵钱贱,官府还强行借贷帑银给盐商,盐商就要玩完了!”
此时,丫头来报,棋室布置妥当。胡兆麟抓起范昭的手,连声道:“走。手谈一局,一子一金。”范昭一惊,问:“胡伯伯,不是一子一两银吗?”胡兆麟笑咪咪的说:“这么多年来,你父亲没少赢我银子。有道是‘父债子还’,今儿,一子一金。”敢情,胡兆麟认定自己吃定范昭了。范昭来了豪气,朗声道:“好,依世伯,一子一金!”
胡兆麟是长辈,执白棋。棋局开始,双方你来我往。右上角范昭的黑星被白棋双飞燕夹击,范昭靠压处理,白点角时,黑28团,白29扳过,黑30,32扳接。范昭暗想,局部三打一,我下成这样应该不错了,下面黑攻击两边白棋是见合。
接着,胡兆麟行棋方向有误,渐渐被范昭利用薄味。
黑50点,白棋无法抵抗,只能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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