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几天你还可以再好好考虑考虑，如果想通的话，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真的，你真的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左单看着毫无表情的吕妻，留下了一个名片，然后就离开了，他大概明白继续留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

    关谷看着左单离开之后，一句话都没说的吕妻，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夸她干的漂亮？

    不为金钱所动？

    富贵不能屈？

    吕妻剥了一个橘子，拿出一半放在自己的嘴里：“你刚才是不是会认为我会帮他们作证。”

    “怎么可能呢，我怎么可能这么想。”关谷顿时尴尬的笑了起来，想都没有想就回答道。

    吕妻看了他一眼，关谷瞬间就破功了：“呃……我刚才确实有点怀疑你……实在是抱歉。”

    吕妻听到这话也不在意：“没事，我自己刚才也动心了，没有什么可以怪你的。”

    “那……”

    关谷正想说什么，就直接被吕妻打断了。

    “那我为什么最后没有答应他对吧。

    因为我虽然十分恨程勇，但是我知道，那件事不能怪他，要怪只能怪我们自己的命不好，可我还是恨他，总在想，如果他当初继续卖药的话，也许老吕就不会死。

    但是我也知道，如果我真的去作证了，老吕也会不高兴的，他从来就没有怪过程勇。”

    吕妻转头看向了挂在墙上的照片，似乎在想着什么。

    “节哀。”关谷也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只能默默的说一句节哀了。

    吕妻听到这话，笑着摇了摇头：“他说过，不管再怎么样，日子还是要往下过的，而且我还有孩子，他已经没有爸爸了，我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他失去母亲了，所以我也不想牵扯到这种奇怪的事情里面。”

    “嗯。”关谷听到的话只能点了点头，他感觉以他匮乏的中文词汇，实在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好。

    两人又只能有一茬没一茬的寒暄了两句，过了一会儿，关谷起身鞠了一个躬。

    “今天打扰了，天色也晚了，我该回去了，今天给你添麻烦了。”

    吕妻看来站起来的关谷，也站了起来：“不好意思，本来想留你吃一顿饭的，发现家里也没什么菜，实在是抱歉了。”

    关谷站在门口听到这话急忙摇头说道：“不，是我打扰了才对，那我就先离开了。”

    “那个……”吕妻看着准备离开的关谷，突然叫住了他，似乎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关谷听到他的声音，正准备下楼约他停下了脚步，有些疑惑的转头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我能摸一下你的脸吗？我知道这个……”吕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毕竟在她看来这是一个很没有礼貌的行为。

    “啊？可以的。”

    关谷听到这话，大概明白她想干什么，然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问题。

    吕妻看着自己面前的这张脸，右手有些颤颤巍巍的向关谷摸了过去。

    就在几个月之前，她最后一次抚摸和这张脸一模一样的面庞，然后亲眼看着他进入了火葬场中，最后出来的只有一堆灰烬。

    而今天，她又看到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就好像自己的丈夫还活着一样，终于在她手碰到这张脸的时刻。

    两行清泪从她的眼中流下，她终于在她丈夫死后，第一次真正哭了出来。

    她在她的丈夫一直没有哭，并不是她不伤心，人再到了悲伤至极的时候，或许已经忘了哭是什么了。

    但是越没有哭，就越是把痛苦埋在心里面，心里承受的痛苦越大，这种压力之后会把人压垮掉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