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今日十三牧首齐至,太一道人便不会与红原牧首啰嗦,翻掌镇压,直接取了便是。可只得一人,便是鸡肋,由是才危言相与,迫使其顺着太一道人的计较走。
听了太一道人所言,果然那红原牧首神色犹疑不定。
塞托拉克赐予十三牧首各自一份权柄,是牧首的力量之本,是其这许多年来横行的最大依仗,已经深入骨髓,不分彼此。
此等状况下,休说太一道人,便是塞托拉克平白要要剥夺这份力量,也不可能心甘情愿。
分明就是缴械,一旦失了力量,还有什么可以作为依凭?
但一边是性命之忧,一边是最大的凭恃,却竟冲突,这让人作何选择?红原牧首心中更见凌乱。
这后苑,便一片寂静。
红原牧首在那里纠结权衡,下不了决心。瘦猴四人在一旁状作雕像,似乎不听不闻。东石则心头转动,多有所思。
太一道人神色淡漠,浑不在意。
只有红麟儿,一会儿蹭一蹭太一道人,撒个娇,一会儿又去叼东石的衣角,撕扯来去,倒是顽皮的紧。
良久,立在一旁的瘦猴眼珠子转动了一下,忽然道:“这人呐,性命才是第一。没了性命,什么都没了不知到前时谁说咱爷几个是胆小鬼,那一个理直气壮,啧啧,现在想来,还心襟动摇哇!”
这话说的分明就是红原牧首。红原牧首又哪里听不出瘦猴的讽刺,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有道理。抉择需要勇气,他连太一道人都敢来见,已是抛却一切顾虑,还有什么好怕的?
当下心一横,深吸口气,神色一定,抬头咬牙道:“但凭道人吩咐!”
太一道人这才微微颔首,宽大的袖袍一拂,道:“我观你也是个有决断的,然则另外十二者,怕没你这般果决,怕是不愿。这般,你去将那十二人带到此处,贫道便记你一功,若事成,少不了你一份好处。”
红原牧首叹了口气,拜了一拜:“自当遵令。”
太一道人便就解了他一身禁锢,拂袖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红原牧首站起来,转身间,背影有些寂寥,却顿了一顿,忽然又回头一拜,道:“道人在上,若我愿意加入太一教门,与他们一般,也做个护法,道人可愿收留?”
太一道人闻言不由笑起来,指着这牧首道:“也是个激灵的,然则你这般品行,要入我教门,难。”
红原牧首顿时精气神再降一截。
却忽然又听太一道人转言:“不过若你能立下些功劳,倒也不是不能。”
这才精神一震,认真的点了点头:“定不让道人您失望!”
“嗯。”太一道人大袖一甩,将他驱离出去:“去罢。”
眼见红原牧首撕开虚空跳将进去,一旁东石才稽首开口道:“师父,您真要收他做护法长老?”
又道:“剥夺了本源力量的牧首,怕是与我也相差仿佛,再则其人品又实在低劣——塞托拉克虽然奴役了他们,可毕竟这许多年来,他们的一切都是塞托拉克给的,说背叛就背叛,不当人子。”
太一闻言,摇头失笑,也不管旁侧就有瘦猴四人,便道:“何为教门护法?护教护法之人,还能有多大期待和要求?只要听话,管他何等出身人品?”
又道:“况乎教门之中,护法长老虽地位超然,却不得参与教门教务,如此,有何关隘?”
说白了,护法长老,就是一群打手而已。只要听话,其他旁枝末节,一概可以放在一边。
东石心头明了,当下点头不提。
一旁瘦猴等人,则听的有些气闷,可太一道人当面,又能如何?只得身受了。
片刻后,东石又道:“那另外十二人呢?也自为教门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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