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这人废话一向很多,请知府大人多多担待。”萧晋不伦不类的拱了拱手,笑呵呵道,“不过,知府大人也不用这么心急,这天才刚刚暗下来,离睡觉休息的时间还早着呢!”
邓兴安面色阴沉,端起杯子抿了口茶,一语不发。
“最后一个问题了,”萧晋又伸出一根指头晃了晃,“知府大人可知道,那位被您儿子勒死的可怜姑娘姓甚名谁c来自哪里?”
邓兴安能有今天的地位,自然不是蠢货,闻言几乎是瞬间就猜到了答案,但他只是在桌子底下悄悄握紧了拳头,强忍着没有开口。
因为一旦回答了,就等于是间接承认了儿子杀过人。官场规矩:不管大家怎么心知肚明,只要没有亲口承认,那一切就都还有谈判和妥协的余地。
“祸从口出”这四个字,当官的比老百姓更加深有体会。当然,云山雾罩,也是官员们讲话时的基础本领。
“看来,这个问题知府大人是不知道的,那我告诉你答案:她叫陈蕾,家在岭南,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人给拐走了,至死都没能再见望眼欲穿的父母一面。”
邓兴安心中的不安越发剧烈起来,忍不住冷哼一声,道:“人都死了,尸体也烧了,萧先生自然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是啊!死无对证永远都是这世间冤魂最大的悲哀。”萧晋叹息一声,忽然神色一变,语气阴冷道:“不过,老天时不时的还是会睁一下眼的,可巧了,谁能想到咱们龙朔警方内部一直都潜藏着一个当年岭南人口贩卖集团的骨干?
他见到了陈蕾的尸体照片,也认出了她,做贼心虚之下,偷偷篡改了朱广生的结案记录,而我们美丽可爱的国安调查员也没有辜负老天这场煞费苦心的安排,顺藤摸瓜之下,什么赌船买人c施虐杀人和找人代罪之类的腌臜事全都水落石出,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
邓兴安的瞳孔顷刻间就缩成了针眼,脑海中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老婆孩子都牵扯到了国际犯罪组织,自己的政治生涯也就等于基本上画上了句点。
至于儿子是不是必死无疑,老婆是不是再没有一丁点被营救的可能,他根本无暇去想。
那一瞬间,他仿佛苍老了十岁,原本还硬朗的脊背也弯下去许多,双目无神的望着桌上的茶杯,涩声道:“我明白了,萧先生的背后并没有什么主使,你只是想一劳永逸的解决掉我儿子这个麻烦,正好有案子给你提供了这个便利,于是才有了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对么?”
“不愧是知府大人!”萧晋打了个响指,笑着说,“这脑子的反应速度果然让我等屁民望尘莫及啊!”
邓兴安惨笑一声:“记得我侄子那天从医院回去带了萧先生的一句话,说感谢我们养出个好儿子的同时还有个好侄子,让他对某些事彻底没了负担。
但是,按照萧先生之前所说,我的儿子死有余辜,把他教育成这样的我也难辞其咎,一切都应当应分,萧先生又能有什么样的负担呢?”
萧晋嘴角翘起:“你儿子当然死有余辜,但是知府大人你嘛!严格来讲,不贪不腐,能力也不差,勉强也算得上是一位好官。
虽然养出了个草菅人命的熊孩子,可他毕竟已经成年,能够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了,相应的,你的罪过也就谈不上严重,至少罪不至赔上政治生命。”
邓兴安闻言身体一僵,继而抬起头,眼神明亮且疑惑的望着萧晋,道:“我不大明白萧先生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请知府大人仔细的想一想,既然那位国安调查员已经掌握了贵公子的确凿证据,我为什么还要煞费苦心c甚至不惜受伤也要给他安上一个绑架罪呢?”
邓兴安怔住,同时大脑飞速的旋转,不到五秒钟,便得出一个荒谬却越想越真实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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