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笔钱,当作这孩子接下来一个月的饼钱。那钱别说一个月,一年的都够了,我就想跟他把孩子以前偷饼的钱也要了。那士兵问我孩子之前吃了多少饼,这我哪记得住啊。可那士兵也很大方说,跟我赌一局,要是我赢了,一次给我补上两年的,要是我输了,就算了。你是不知道,被家里的婆娘管着,我好久没赌过了。这既能把饼钱要回来,还能顺便赌两把,多美的事啊,结果几把下来,别说这一个月的饼钱,我还欠了这孩子五年的饼。哎,真他妈倒霉。”
信智心里忍不住偷笑,问道:“那你既然欠孩子的饼,你干嘛还抓住人家打?”
“我又没说不让他吃饼,我气不过,抓过来拍两下出出气总行吧。”
“你刚才说他爸爸的队友来给钱?那他爸爸呢?”
“他那个爸啊,有两三年没见着咯。不知道是不是哪次行动死在外面了。要不怎么会是队友来给钱呢。”老板的话,说得好像在议论天气一样轻松。
“就自己这样过活,也挺可怜的。”信智自言自语低声嘟囔了一句。
“可怜,哼,这条街上,像他这样的多了去了,死爹死妈的小孩,死儿死女的老人,可怜的过来么。”
信智知道老板生活在这巷子,早对这样的事情习以为常,但就是对老板的语气感到不爽。“那孩子在哪住?”信智一边问着老板,一边看着饼摊上的饼。
老板看到信智把注意力放到饼上,知道生意来了,赶忙热心给信智指了方向。信智顺着老板的手,看到了孩子住在前面不远的阁楼上,便回过头继续看着饼,并从兜里掏钱。
信智把钱掏出来的时候,拽出好几枚铜币都掉落到老板的脚下。老板捡起铜币,笑着递到了信智手里。信智接过钱,说了声“谢谢”,就转身走向孩子住的阁楼方向。
老板站在后面,愣住了几秒,然后朝着信智走去的方向大声地问:“你不买饼啊?”
信智头也不回,满脸坏笑,从衣服里抽出一张饼吃了起来。
来到孩子所居住的阁楼,信智放轻了脚步,尽量不发出声音。信智一边咬着饼,一边把身子探到房门附近,想要听听屋里的声音。
屋里静悄悄地,信智在想饼摊老板会不会指了个假方向。突然,屋里传来了一串瓶瓶罐罐的撞击声,信智急忙把身子往回缩了缩,待听到声音消失了,又谨慎地把身子凑到了窗前。信智的视线从窗边探到屋里的一侧,发现屋里的地上c桌上c甚至是凳子上都放满了东西,而墙上的架子和柜子的高层却几乎是空的。信智料想,肯定是这孩子个子不够高,放不上去,方便用,就都放在下面了。
“爸爸,我最近都有饼吃哦,今天的饼也分你一半吧。”孩子稚嫩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这让信智一惊,心想难道是孩子的爸爸回来了?
信智想把视线再往里探一探,却听到又是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靠近窗边。信智谨慎地把身子贴紧墙边,咬了一口手里的饼。
“爸爸,我们一起晒太阳吧。”
信智再次小心地尝试往里看,想要看看孩子的父亲,却看到窗口的一个椅子上,放着一个卷起的被子卷,被子上画着一个粗眉毛的笑脸,被子卷上放着半张饼。这时,信智听到了小孩吃饼的声音。
此时,信智嘴里含着咬下的饼,却无论如何也嚼不下去。眼前的情景,让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过往,他就靠在窗边,听着屋子里小孩对着“爸爸”自言自语说着对爸爸的想念。
过了一会,信智放空的眼神里突然回了神,他下定决心似的,敲了一下墙。
“谁?”孩子以为是有人敲门,问了一句,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可是,却没人应声。孩子打开门,向门外看了一下,门外一个人都没有,只看到墙角有一些被捏碎的饼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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