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黄河水道,谢艾八千淮南军据守于汲郡,韩晃五千余骑兵并田景两千胜武军围堵陈留乱军,毛宝又率领将近三万军众抵达黄河南岸,
再加上前路分兵又整合所得的近万军队,淮南军单单在豫州北部便已经集结了将近九万大军,除了虎牢和陈留这两部不能擅动之外,沈哲子如今所掌握的机动力量已经将近七万之众!
当然这些军队有的还在路上,有的则已经转移到防区,最起码在七月结束之前,各路人马都会尽数到位。
如今单单在酸枣,淮南军便集结了水陆将近四万人众,早已经不复此前虚弱模样。酸枣本来就是一片城池c营垒集群,足以容纳数万军队。
眼下酸枣各营垒之类,早已经驻满了淮南各路大军。前路部队所做得许多前期准备,这会儿也都排上了用场。酷热之季,大军根本就不需要厚重的营帐,诸多蒲毡搭建在竹架上,上方洒水涂以稀泥,既能遮荫驱暑,又能防火防燥,而且方便快捷。
营地里严禁生火,由于地表过分干涸,即便是开凿渠道引流,水质也浑浊难用。但毕竟此处地近大河,将土层深凿狠挖之后,也开凿出许多的深井,足够军士日常所用。
土城围墙下,有着联排的大地灶,硕大的锅灶里熬煮着菰c菽杂粮浓汤,盛放在瓦罐里放入井中镇凉,消热且充饥。另有几个锅灶里则熬煮着味道有几分刺鼻的汤药,白虎膏知甘草粳,乃是《伤寒论》里流传出来的解暑汤药,用以供给暑热严重的病号。
至于兵众们,如果没有作战和移防的任务,在营中也不必甲衣齐备。寻常卒众们身上穿着竹丝搓束编成的竹衣,既能防止被曝晒晒伤,也不闷热捂汗。至于兵长们则大多穿着苎麻短衫,清凉离汗,哪怕完全被浸湿,稍加抖甩,很快又会变得干爽起来。
大军远征于外,战争结果暂且不论,最重要是气势的保持。而淮南军在这方面保持的就很好,虽然各军各营归属不同,但俱都受淮南都督府辖制,并不是各家部曲拼凑之军,最起码在用度供给上,能够保持一个平均,绝对不会发生厚此薄彼以至于士卒积怨的情况。
而且自沈哲子以降,各级兵长c将领每天必须巡营一次。这种上下一心的气氛在客军远征的情况下极其重要,人离乡贱,哪怕是悍勇的兵卒在完全陌生的环境中,心中或多或少也会有惶恐滋生。
在这种情况下,将领们不独只是他们的长官,更是一种精神寄托的体现。每天出现在士卒们面前,哪怕并不身入行伍以慰问,也足够予人慰藉。
沈哲子出现在营垒之间,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许多兵众们在道路两侧挺立注目,神态间半是自豪半是崇敬。这酷热的天气实在难耐,沈哲子虽然只着轻甲且甲衣下还内衬着几层丝布,但很快也是汗流浃背。
他行入一座营垒中,坐在了移植未久的竹林里,那些许荫凉不足阻挡骄阳,但是当竹叶洒水之后还是能够带来些许凉意。
这一座营垒驻兵八百余人,长官乃是一个名为徐帧的幢主。得知都督亲自入营,那徐幢主一时间也有些忙乱,正待要率众出迎,却发现自己麻衫披身实在有几分不修边幅,便又返回帐内顶着重甲行出,而都督早已经行入坐进了竹林里。
甲衣厚重且不透风,短短十多丈的距离,徐帧已是闷出了一身汗,脸庞都变得通红,趋行上前见礼。
沈哲子见他如此便笑语道:“幢主毋须正礼,我也只是寻常探访,不必布设太多。”
言虽如此,但营地中自徐帧以降一名司马c两名兵尉并其他军侯之类兵长,俱都肃然立在竹林外,不敢怠慢。尤其越是底层的兵长,在见到都督居然近在眼前,更是满脸惊喜振奋之状,汗流浃背兀自不觉。
沈哲子听到这些人对答颇有乡音味道,便忍不住问道:“几位兵长莫非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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