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问道:“据朕所知,南城门外住着上万流民,顾玖买下南城门外的土地,她怎么赚钱?”
“微臣不知。”少府家令战战兢兢。
天子不高兴了,“她从你手中买下土地,你就没问一句?”
少府家令额头冒冷汗,“微臣问了,她没说。还让微臣拭目以待。”
天子哼了一声,“那她有没有说,怎么处理城外的流民?”
“也没说。”
一问三不知,天子心情暴躁。
“你和朕说说,她和你说了什么,你就同意将南城门外的土地卖给她?”
少府家令斟酌了一下,才说道:“诏夫人说,她自有办法料理南城门外的流民。”
“没了?”
“她还说她做别的不行,做生意就没亏过。”
“哈哈……”
天子放声大笑起来,“她口气倒是不小。”
少府家令见天子心情不错,于是趁机提起另外一件事,“启禀陛下,有一件关于诏夫人的事情,还需陛下裁决。”
天子心情不错地说道:“说来听听。”
“诏夫人想通过少府,购买北荣西凉的人口,俘虏优先。”
天子闻言,眉头一皱,“她买人口做什么?”
少府家令不敢隐瞒,“前段时间,诏夫人在南方购买了大量无主之地还有矿山,需要大量的劳力。当地劳力不够,就想到从北荣西凉购买人口。
微臣想了想,此举也算是利国利民。北荣西凉人口少,买下一个人口,就等于是削弱了他们的一分力量。此事事关重大,微臣不敢做主,故请陛下裁决。”
天子说道:“她倒是会折腾,不声不响又跑到南方买土地买矿山。她名下的生意,缴税了吗?”
少府家令点头,“每一笔生意,都如数缴税。这是微臣搜集的诏夫人名下产业缴税清单,请陛下过目。”
陈大昌接过清单,放在天子面前。
天子一页页翻看,看得特别仔细。
少府家令内心一阵庆幸。
他为什么会提前准备好缴税清单,不是因为他事先猜到天子会问什么,而是顾玖事先提醒了他。
顾玖私下里提过两句:天子多疑,又重利。少府又管着天子的私库。只有将每一笔收入支出,明明白白摊在天子面前,方能取信天子。
这句话,少府家令听了进去。
从那以后,少府的账目,每一笔都清清楚楚,任何时候都经得起检查。
考虑到他和顾玖金钱上来往比较多,天子又比较关注顾玖的情况,于是他还做了一份顾玖的缴税清单。
按照不成文的传统,官宦世家,皇室宗亲的生意都不缴税。
虽然律法上没有明文规定,但是大家都这么干。
少府和户部也不会去追缴。
顾玖不一样,她反其道行之。
她照章纳税。
律法规定要缴多少税钱,她就缴多少,绝不会少一文钱。
她可是立志要做富婆,要开创一个商业帝国。
如果从一开始,她就不缴税,等她名下的生意规模大到让人侧目的时候,全天下都将视她为仇寇,朝廷上下也将对她人人喊打。
届时,她手中每一文钱,都有着原罪。
说不定天子借口她没缴税,与民争利,一纸诏就没收了她的产业。
到时候她哭都没地方哭去。
看这情况,现实危机比顾玖预料中的更早到来。
她的生意,以她的标准,还不成规模,只是小打小闹,纯属瞎折腾。
可就算这样,却已经引起了这么多人的关注,还引起了天子的重点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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