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做出了送客的姿势。
翟川安无奈,只得拉了拉傻站着的康传代,摇头叹息道:“回去吧,唉。”
康传代神情木然地转过身,跟着翟川安走了出几步,突然停步,扭头噗通一声再次给汤泉宝跪下,嚎哭着哀求道:“神师啊,我求求您了,救救我闺女……我们山里人家穷啊,上哪儿弄到那么多钱去?我求求您,求求您……”
翟川安弯腰伸手往起拉扯康传代,却死活拉不动他。
汤泉宝皱眉,面露不喜,冷冷地注视着两人。
“神师,您看是不是,是不是再少点儿钱?”翟川安尴尬哀求道:“山里人是真的穷,如果不是遇到了好心人,莫说三十万,就是三万块钱也拿不出来啊。”
“唉。”汤泉宝阖目,露出了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淡淡地说道:“六十万,不行我也没办法了。”
“神师……”
翟川安和康传代想要再哀求什么。
汤泉宝瞪着眼怒道:“你们家人的性命是命,我的性命就不是命吗?”
这一声吼,令翟川安和康传代再不敢说话,唯唯诺诺地起身离开。
待二人离去,汤泉宝脸上浮起了一抹阴狠自信的笑容。
他确信,六十万元已经手拿把攥了。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父母对子女的爱更真切,更深厚了——康传代以前封建、古板,现如今已经快五十岁的人了,儿女们都已经长大,既心疼女儿,又对女儿有着浓郁的愧疚,所以,但凡有了机会,他一定会全力以赴。
至于那个好心人,是否肯再多出三十万元……
康传代刚才不都已经下跪两次么?
所以,他一定会去向那个好心的年轻人,下跪哀求的。而肯拿出三十万的好心年轻人,也必定能再拿出三十万。
毕竟,这是在救人性命!
当年的事情,汤泉宝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时候他都已经有了孩子,是和父亲一起去卧狐岭村翟家起坛作法的。而且他知道,当初父亲撮合这门亲事,不仅仅是得到了两袋粮食,更重要的是,借助于此次起坛作法,生成血咒婚约,成功将自家难以逃避的灾劫,转到了翟川安长子的身上。
当年那个小孩十岁意外身亡,是气运耗尽。
若非如此,汤泉宝的儿子汤旺,即便是不修行玄法,也很难得到一对龙凤胎,更难得后面的两个儿子。
而血咒的持续作用,更是让康、翟两家,承受了这么多年的伤害惩罚,从而不断地在无形中间接替汤泉宝背负了天地之威的惩戒、责罚。
时至今日,汤泉宝知道,自家以及不需要康、翟两家不知不觉中做炮灰了。
一是,两家的孩子都已经长大,已然与天地形成了稳定的平衡;
二是,汤泉宝的大孙子已经成家立业,也就意味着,儿子汤旺和自己这一门玄法的传承,完全脱离了。
就让康、翟两家,做最后的一次付出吧。
汤泉宝微笑着起身下楼。
儿子和儿媳,已然在楼下几次唤他吃饭了。
张坚躺在镇上的一家旅店里,心情平静地等待着康传代或者康洁前来,告诉他最新的消息。
他有很大的把握,这次真的可以带走康洁。
因为这里的经济水平太低,山里人的生活实在是太贫困了……几十万元砸出来,足以砸得所有人都发懵——最多再给翟家拿出个三万五万的,足矣!
已经是他在镇上住的第二天了。
清晨。
刚刚在楼下吃过早饭的他,就看到了康传代和康宗父子二人的身影,出现在了旅馆旁边的小卖店旁边,正在低声商议着什么。
小卖店的窗口,有公用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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