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大人,王癞的案子证据,证人以及思路都很清晰,为何您又允王癞再递诉状申诉?这不合规矩。”
“就算定案,他也有权上诉。”付韬道:“更何况,王癞还没有画押,天天在牢中喊冤,请讼师辩讼,是很正常的事。”
区恒凝眉,没有接着这个问题,而是道:“那么这位讼师带着捕快和黄吏去缪府查证,那么他们可有交回查验的结果?”
这就是很有经验的讼师了。如果是杜九言自己去查,他当然没有资格和理由要求她亮出自己查到的证据,但现在是衙门里的人跟着一起去的,那么他就有资格,调用公差查办的结果。
这就好比资源,一个是公用的,一个是私人的。
“还不清楚。”付韬说着,正好黄吏回来,他问道:“杜先生查到什么了?”
黄吏就递上去一张白纸无奈地道:“跟着杜先生走了一圈,她问的话和做的事,结果和卷宗上没有两样,所以小人就没有记录。”
区恒凝眉,拱手告辞了。
这个杜九言是什么意思,她想做什么辩讼?
区恒不敢轻敌,更不敢随意对待,他回到西南,将卷宗取出来,认认真真过了一遍,逐条逐句的推算。
尤其是将王癞所说的话,认真思考过,直到深夜,才歇下来。
杜九言也没有闲着,两天都在外面,一会儿去赌场,一会儿在路边和一群婆子们聊了半天,直到天黑饥肠辘辘才回家去。
第二天一早又出去,取了牌票在缪府犹如闲逛一般,足足将缪府逛了八遍。
小萝卜望眼欲穿地等着杜九言,见她一脸进来忙送上茶,“爹啊,你这个案子很难吗,我看你都累瘦了。”
“刑事案件要复杂一些,你想我了吗?”杜九言喝了茶,小萝卜点头,“你昨晚回来就睡觉,今天一早又出去,都没有和我说话。”
杜九言摸了摸儿子的头,道:“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没什么,没什么,”小萝卜道:“爹啊,那你有钱用吗,要不要我给你一点钱。”
杜九言摸了摸荷包,点头道:“还真没有了,你拿十两银子给我。”
小萝卜就摸了十两银子给他她。
“这么大方?”杜九言盯着儿子看半天,小萝卜嘻嘻笑了起来,“我心疼你啊。”
杜九言眯了眯眼睛正要说话,跛子进来了,问道:“有收获吗?”
“有!”杜九言道:“收获之大,让人震惊。”
跛子挑眉,含笑道:“那明日上堂,你十拿九稳喽。”
“必须的。”杜九言道:“因为我是杜九言啊。”
跛子哈哈大笑。
第二日并非一早升堂,所以杜九言睡到自然醒,换上闹儿绣了竹子的讼师袍服,带着牌子,大步出了门。
窦荣兴和钱道安四个人在门口等她。
“要不要我们跟着一起?帮你拿卷宗?”钱道安很担心她,毕竟这是杜九言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辩讼刑事案件。
杜九言摆了摆手,“不用,所有的东西都在我脑子里。”
她进了衙门,喝了一个时辰的茶,付韬升堂了。
原告、被告、都已经上堂,证人在后堂等候,杜九言进门行礼,一转脸就看到了区恒。
区恒约莫在三十出头的年纪,容貌普通,身形也不高,但唇角紧抿衣服一丝褶皱都没有,就连脚上的鞋都是一尘不染。
可见,此人是个细致讲究的人。
“王癞杀缪鹏案,于七月初二已堂审,只差王癞画押。但今日他请讼师辩讼,这在程序上是合理的,所以本官择今日重新开堂,听原被告辩讼,以让本案更加清晰,更能公正公平地让凶手得到审判和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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