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不查验一下金锭的真伪么?”
金世子微微有些动容,这个女子也太容易相信人、太过于爽快了吧?
对于大多数西域小国来说,这绝对算得一桩大买卖了,难道她一点都不怀疑别人会弄虚作假吗?
李曜玩味地看了金世子一眼,浅笑道:“因为世子根本没必要作伪啊。”
说罢,她便帮着何潘义把珠宝全部放回了小箱。
金世子愣怔了一下,虽然心头有些懵懵然,却不得不承认对方说得很对。
于是他也不再多言,立即打了个响指,盛满金锭的木箱闻声而盖,并齐齐用绳子再捆了个严实。
随后,禅房的门开了,罗仁俊、刘安远、何潘信等一大票随行而来的汉子呼啦啦地全走了进来,每个人抱起一口箱子就走,李曜与何潘义向金世子行了告别礼,便跟着其他随行者一起呼啦啦地离开了。
由于携带着大半吨的黄金,李曜自然无心去欣赏月牙池的风光,迅速返回何家大宅之后,就赶紧把黄金全部藏入何家的金库中,全程几乎半刻也没耽搁。
一通忙活完毕,何潘义自行捶了捶酸软的腰杆儿,神秘兮兮地问向李曜:“道长,你是否识出了那位金世子的真实身份?能否跟潘义说说么?”
李曜忍不住笑了笑,反问道:“二郎,除了本朝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还会有甚么人敢在鞋履上绣龙纹呢?”
何潘义一听登时恍然大悟,不由自主地说出了答案:“高昌王还有高昌世子!”
随即,他又摇头笑了笑,感慨道:“怪不得啊,当时我报出一万五千金的卖价,他连眉头都没有皱就接受了,高昌之富庶,居西域之首,看来绝非虚言呐!”
李曜轻笑了一声,满含讥诮地道:“没错,这位出自金城麴氏的高昌国世子麴文泰,的确是一位富可敌国的二世祖。”
在这个时代,有一个远离中原的国家,其创立者乃至大部分子民,皆是汉人的后代,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正好扼守在中原政权与西方国家的经济通道上,所以看起来国富民强,文化昌盛。
兴许是历史问题的缘故,该国长期依附某个与中原政权作对的西方强国,在明面上以两国“同根同源,血脉相连”为由,与中原政权保持友好关系和正常交流,并因此获得了难以计量的好处,暗地里却唯西方强国马首是瞻,时不时搞一些阴险的小动作,让中原政权总觉得如鲠在喉,如芒在背,却也一度拿该国没有办法。
该国人口不过万户,名义上的地位,以及相关的称谓,也比中原政权矮了一等,但在实质上,其机构设置与形制方面,却与中原政权平起平坐。
而且,该国周边的邻国,除了对其拥有实际宗主关系的西方强国之外,余者皆是实力弱到几可忽略不计的小国。
再加之后来该国得到西方强国在军事方面的大力支持,便自觉可以不怵中原政权,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这个富庶昌盛、兵精马壮,却又妄自尊大、数典忘祖的国家,便是麴氏高昌。
如果一切按照原史的发展,到了今年九月深秋,现任的高昌王麴伯雅就会因病去世,世子麴文泰将继位为王。
再过个十几年的时光,这位样貌看起来很柔弱的麴文泰就将展开他的作死历程:
贞观十三年,麴文泰与西突厥联兵犯伊吾,掠焉耆,并设关立卡,出兵劫掠来往中原的商队,封锁阻绝大唐与西域之间的商道。
随后,李世民遣使去质问麴文泰为何要做这些严重损坏两国关系的事情,这位有恃无恐的高昌王竟大放厥词:“鹰飞于天,雉伏于篙,猫游于堂,鼠叫于穴,各得其所,岂不能自生邪”
这意思很明显,便是咱们各玩各的,我的地盘我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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