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乃是沙门首戒。众生慈悲,怎可见死不救?王越先生,你好大的杀气,何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这位丹增上师手里捏着一串黑沉沉的念珠,一面朝前不紧不慢的走着路,一面转动念珠,口中每说一个字,念珠便往下拨动一颗,彼此撞击时发出的声音就好像是金石相交。声音虽然不大,落在耳朵里的感觉里却有一种古怪的悠扬感,仿佛寺庙里的铜钟被敲响了一样。
并且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人还在一百七八十米外,可等到这句话的最后一个字出口时,他的人就已经到了离王越不过三十几米的地方。看似走起路来,慢慢悠悠,但他的脚下却仿佛缩了地一样,一转眼人便到了近前。速度快的,委实异乎寻常!
很显然,这个老喇嘛脚底下的功夫已经练到了没有半点烟火气的地步了。
自出道以来,树敌如林,王越遇到的高手可谓层出不穷,越来越厉害,但至今为止单以身形步法而言,最厉害的一个就是严四海。那个老家伙不但功夫入化,拳法入道,而且身形步法脱胎于蛇鹤双形,既快又诡,一番缠斗之后,虽然败在了王越手下,身受重伤,但最后王越却也没能留下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扬长而去。
相比之下,这个老喇嘛的身法虽然未必就比严四海的蛇鹤双形强,但这种在施施然间,似慢实快的气象与风范却是严四海当初所不及的。
“王越先生,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两家之间的恩怨,我虽然知之不深,但也明白这世上的事本来就是事在人为。而经此一事过后,相信大家也会对其间种种,再三思虑。如此,你们何不暂停罢手,先熄了刀兵呢?”
身形缓缓止住脚步,丹增上师的眼神明净如水,波澜不惊的看着王越。他的声音柔和如温暖的水流,缓缓的注入到王越的耳朵里。
王越看着面前这个老喇嘛的双眼,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丹增上师脸上的皱纹深的能夹死蚊子,可这一双眼睛却是明净的不带一丝尘埃。看着这双眼睛,让人很难想象如他这样的年纪,经历过无数是是非非的老人,居然能够拥有这么一双清澈的好像刚出生婴儿般的眼睛。站在他的面前,和这样的一种眼神碰触之下,任何人的心灵都会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宁静安详起来。
就算是王越这等人物,也在这一刻,将自身的情绪收敛了些许。无形中似乎就连他身上的那一股子凌厉的气势,都缓和了许多。
看见王越拎着赵淳,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始终没有说话,丹增上师也不催促,只是自顾自的把自己的话慢条斯理的说了出来。他的声音淡然,就像是山林中的潺潺溪水漫过青石,不知不觉便深入人心:“武道的修行,有如刀剑一样,都是要经过千锤百炼才能成型的。但刀剑虽然锋锐,却又失之于刚强,往往最终就会断折在更强大的利器之下。即便是有人能养能练,可以悟通刚柔,化百炼钢为绕指柔,但这样的人纵观古往今来,又有几人呢?习武者,挖掘潜力,搬运气血,性情阳刚,一生之中最是受不得辱,是以动则因为一点小事,便拔刀相向,生死相搏。以至于恩怨纠缠之下,遗害后人者,不知凡几。殊不知这世事均需以和为贵,方能以退为进,见得广大……。王越先生,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听着对面的老喇嘛这一顿侃侃而谈,王越心中不觉有些好笑。这位密教的丹增上师说起话来,啰啰嗦嗦,话里话外,无非就是要他息事宁人的意思,但他也不想想,以王越和赵祯之间的仇恨,又岂是他这一番话就能说的开的。
任凭他有天大的本事,口绽莲花,听在王越耳朵里也不过就是一阵毫无意义的嗡,嗡,嗡,罢了!
“王越先生,难道你不想和我说些什么么?”
一番话说完之后,见到王越还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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