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闹市里的聋子和瞎子担忧害怕但是闹市就是闹市它没有因为一个人瞎了聋子变得和善也没有因为一个人恢复了目力耳力而变得危险它就像眼前这片林海原来是什么现在还是什么唯一的差别只是要进去林子里的人是瞎子还是聋子或者是一个普通人。
林子要进但不急于一时。又是暴雨又是鏖战还有一条深邃悠长的甬道将士都已经疲惫不堪李落和相柳儿随即传林各部将士在林海边安营扎寨不知道将要遇到什么危险困难如今能做的就是养精蓄锐。
地底不会冷反而有些闷热以地为被不假不过头顶没有以天为幕略有些美中不足不过好处就是不用担心刮风下雨席地而眠也没什么相干。
很快将士就安札好了营帐草海将士一如往昔乱糟糟随意布置而中军骑将士布好的营帐却井然有序这一幕落在相柳儿眼里着实叫她眼热不已不过也只能徒呼奈何。若想改变草海将士的习惯非三五年之功就能见效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不羁。
受伤的处置伤口轻伤重伤皆有照应营地忙乱了一阵渐渐安静下来一众将士再经过了初时的震惊之后也都平静下来偶尔还会惊叹这片林海的奇幻但也不至于迷失心神。
李落诸人也赶紧调息休息自来在军中养成的习惯没多久李落就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谷梁泪陪在他身边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她一时也睡不着便看着李落恬静的面庞目不转睛嘴角挂着淡淡的温柔好叫人羡慕就连风狸都止不住的一阵嘀咕不知道在心里诅咒了李落多少回。
又是一个梦而且还是一个奇怪的梦。
在梦里李落知道自己在做梦而且还能让自己惊讶一下最近这段日子做得梦几乎赶得上前半生所有的梦了。
梦里有一条会发光的河他就在河里河水从身边缓缓流淌过去暖洋洋的像三月的春风大小刚刚好还带着点温润的湿气。河里有鱼颜色奇怪模样也是奇怪有的眼珠子还长在头顶有的长在脸前和人似的。从他身边过的时候这些鱼都会看他一眼平平静静不咸不淡叫他很是惊讶不过更为吃惊的是他好像从这些鱼的眼睛里看到了许许多多品目极其多的情绪这种情绪他只在人的眼睛里看见过。
难道这些鱼都是人变的?人死之后魂归地府都会变成一条鱼?若是这么说那条胖头鱼十有八九是章泽柳还有那条油滑至极但是贼眉鼠眼但是却很秀气的鱼一定是风狸错不了。还有那条啧啧真漂亮……可是为何她不瞧我一眼?这叫他很沮丧。
忽然他想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他试着扭头去看自己的模样可是目光好像被定住了只能看见眼前这一片鱼从他身后而来又越过他而去别的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也许自己也是一条鱼。他想了想安慰自己这是一场梦梦里的事何必当真便也由着梦只是从错身而过的鱼眼睛里试图分辨出自己的倒影。
不知道游了多久或者说被河水簇拥着飘了多久尽头是一片迷雾不如迷雾雪原那么浓但是却比那里更空寂似乎什么都没有似乎什么又都有。不知道还要飘多久也不知道还要飘多远虽说不用花费力气但是这么枯燥无聊也的确很让人或者一条鱼疲倦不知道在梦里睡着会是什么感觉。他试了试很快就骂了一句忘记了鱼没有眼皮。
过了很久也许很短那河底有了别的景象好像是一堆篝火烧得正旺火势熊熊离得很远也能感受到一阵热浪。篝火的旁边好像是……人?他们围坐在一旁一会起来一会坐下好像在说什么又好像是载歌载舞只看得见却听不到。他想试着离那堆篝火近些看得仔细点不过只是徒劳无功依旧不紧不慢地随波逐流。
慢慢地靠近了篝火终于能看得更清楚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其实除了那些篝火和那些人之外还有别的比如说架在篝火上的一排排架子还有架子上穿着的鱼拼命的扭动着身体却被牢牢固定在架子上不能游走任凭自己的皮肉在火焰下变得金黄变得酥脆变得香飘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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