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眯起了眼睛,二十几米的身后,多了一个穿着蓝色羽绒服的家伙。
“抓到你了,蹩脚的笨蛋。”他微笑着嘟囔了一声,继续若无其事的超前走去。两百米外的街角是一家水果店,水果店的南面与东面都有门,从东门穿过就会进到巷子里,除非身后的家伙不惜暴露,否则这二十几米的距离就是天堑。
就如同他预想的那样,跟踪者对这里的地理并不熟悉。瞥见他在买苹果之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点了根香烟,看起来像是在等人。他趁着跟踪者转头的光景,拎着苹果迅速穿过东门,进到了巷子里。他甚至不需要奔跑,不紧不慢的钻进楼道里,站在一楼与二楼的楼梯口,然后拿出一只苹果,擦拭了之后大口的吃完。换了身衣服,等他再出来的时候,跟踪者已经消失无踪,或许放弃了,或许追到了别的什么地方。
二十分钟之后,他从公交车上走下来,看着跟几年前相比没什么变化的街景,很容易的就找到了那家修车店。他过了横道,进到地面满是油污的修车店里,然后一言不发的看着穿着嘉实多润滑油棉衣的店主调试着发动机。
过了几分钟,店主一边用毛巾擦着手一边说:“这车有年头了,发动机里积碳太多,所以低速挡会发抖。另外刹车片都快磨没了,没出事都算命大。”
店主身旁的学徒答应着,这时候店主似乎感觉到背后有人挡住了阳光,转头看了一眼,顿时高兴起来:“哎呀,格日勒图大哥,你咋来了?”
格日勒图笑着用牧区特有的生硬普通话说:“咋了,不欢迎?”
“说啥呢?不欢迎谁也不能不欢迎大哥你啊。赶紧进来,门口有风。”把格日勒图让到里间,店主说:“那啥,我先洗把手。这一天造的,快没人样了。”店主笑着出去,嚷嚷着:“小周,你早点回家吧,今天不干了。”
学徒答应一声,很快就走了。没一会儿,店主洗干净了手,脸上带着热情洋溢的笑容回到了里间。那里间依旧很简陋,刷了石灰的墙壁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零件与工具,地上一张破旧的折叠床,还有一口东北特有的、放在炕头的箱子。
店主热情的抓住格日勒图的手,摇晃了几下说:“大哥,你这几年跑哪儿去了?上次咱俩见面还是四年前,你这一走没影了,也没个音讯。”
格日勒图说:“做生意嘛,天南地北的走,在哪儿落脚也没个准数。保国,你这几年没啥变化啊。”
“我就这样了,能有啥变化?”
“媳妇、孩子咋样?”
“别提了,老娘们更年期似的,一特么回家就跟我吵。我那儿子更不省心,这都上初中了,别的没学会,没半年带回来个小姑娘。哎呀卧槽,你说手这特么随了谁?”
格日勒图哈哈大笑:“那多好,说不定你能早点抱孙子呢。”
保国挠着头笑笑,转而说:“大哥,你这次能待多久?”
格日勒图说:“不好说。我这次过来跟人合伙收粮食,今年苞米价太高,看看有没有利吧。也许一个礼拜就走,也许能待到明年开春。”
保国皱了皱眉头:“今年发大水,老多地方都绝产了,我认识好几个粮贩子,今年全都赔了本。”
“我的事儿你就甭管了,赚不着大钱,糊个口、饿不死总能办到。”
保国点点头,说:“哥,要不这回你上我家住去得了。我把平房卖了,在大华厂买了个三楼。”
格日勒图摆摆手:“拉倒吧,你那房子顶多两室。总不能你跟老婆孩子挤一张床,我自己住一个屋吧?不方便。我还是住原来的地方得了。”
保国没强求,点头说:“那行。你那房子我隔三差五就过去收拾收拾,不过现在估计自来水管得冻了,就算生炉子也得烤个几天。没水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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