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都得起疙瘩。哎……我看看照片吧。”
马警官把档案袋推了过来,余杉迟疑着,心思百转。慢慢解开文件袋,抽出了里面的照片。照片是黑白的,他一张一张的翻阅着,然后停在了一张照片上。眉头纠结着,满是痛苦。
“是你朋友?”
余杉点了点头,眼睛已经湿润了。照片里,死者裤子上的铭牌是马克华菲,这牌子在98年根本就没有。另外,遗物里有一只古铜色的打火机,余杉认得,那就是老乔经常用的打火机。
马警官很理解余杉的感受,默然不语,收起了照片与文件袋。
良久,余杉揉了揉眼睛,说:“马警官,我想把老……党入土为安,你看这事儿该怎么个程序。”
马警官条理很清晰的说:“这事儿有点麻烦。照理来说,应该是死者亲属先认尸,然后开一份跟死者关系的证明,拿着证明去殡仪馆处理尸体。你跟死者非亲非故的,这个证明不好开。”
“谁说不是呢。”余杉附和了一句。
“如果尸体二十四小时无人认领,那殡仪馆就得先把尸体火化,骨灰暂时保存。时间长了没人认领的话,那就说不好殡仪馆怎么处理了。”
说着,马警官习惯性的掏烟。他掏的是吉庆,而不是那盒玉溪。余杉赶忙掏出另一盒玉溪,给马警官点上,说:“我是冰城人,在齐北人生地不熟的。所以这事儿还得马警官你给指条道。你看该怎么办好。”
马警官思索了一下,说:“你这样,等过了二十四小时,殡仪馆火化之后,我跟着你去一趟殡仪馆。到时候也不用什么证明,你只要肯把火化费用给掏了,再买个骨灰盒,那帮孙子才不管什么证明呢。”
余杉一口答应下来:“行,那就这么定了。”
马警官又琢磨了一阵,把去殡仪馆的时间定在了一周之后。去早了,殡仪馆那帮人保不齐会拿腔做调;去晚了……那就不知道领回来的是谁的骨灰了。所以,一周时间刚刚好。
马警官酒量一般,两瓶啤酒喝完也上了脸。结账的时候俩人又争抢了一番,最后还是余杉结的账。接过老板娘找零的四十八块钱,余杉突然意识到,他身上的一万五放在九八年很值钱。
出了饭馆,马警官回了交警队。余杉则无意识的在九八年的齐北街头乱转。他不知道能去哪儿,也不知道该去哪儿。
噩耗让他感觉筋疲力尽,他想回家,回到2015年的家里,躺在沙发上好好睡上一觉。但转念一想,现在回去了,再回来等于只过了两分钟,他怎么都得在这里待上一周。于是就放下了回去的念头。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到了实验中学门口。校门口对面的马路边,有着熟悉的红白条纹遮阳棚,守着冰柜的大妈忙活着给过往的学生拿冷饮。
酒精过敏体质,让一杯啤酒下肚的余杉浑身起了红色的小疙瘩,刺痒难耐。中午时分的天气陡然炎热了起来,余杉走过去买了瓶雪菲力汽水。
喝了一口咂咂嘴,发现居然是菠萝味的。2015年的时候,雪菲力历经破产、收购、重新投产,味道变得跟雪碧差不多,再没了曾经的味道。
他曾经还以为这辈子再也喝不到曾经的味道了,没成想如今喝到了。站在遮阳棚下,余杉一边喝着汽水,一边望着街对面熟悉的校门口。
他三年高中的时光就是在这里度过的。在篮球场上挥洒过汗水,在冬天浇了冰的小操场上摔肿了屁股,在小小的图室里翻遍了伤痕文学,在微机室里偷偷摸摸玩儿过红色警戒,在课桌上刻下过酸溜溜的格言,在走廊里装作若无其事的扭头看向路过的教室门口,只为看一眼那个美丽的姑娘。
不大不小的校园里,留下了他太多的青春记忆。身临其境,记忆从犄角旮旯跳将出来,余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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