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抵上你们欠下的累累血债……”
“谢府主确实利用潞州甘家蒙蔽清风及其党羽的耳目,也确实对潞州甘家有所亏欠。然而,他欠潞州甘家的是一份天大的人情,而非你们口中的累累血债。”
就在孤月与谢玄针锋相对,在座之人各怀鬼胎,四周众人互有见解之际,洵溱清冷的声音悄然响起,登时打破青石广场的僵局,同时令思绪万千的众人精神一振,纷纷朝她投去狐疑的目光。
“什么意思?”心急如焚的柳寻衣匆忙挣脱萧芷柔的束缚,迫不及待地追问,“难不成……潞州甘家被灭门另有隐情?”
洵溱朝眉头紧锁,满身血污的柳寻衣轻轻一瞥,眼中意味莫名。突然,她神情一禀,迈步上前,不卑不亢地环顾四周,正色道:“其实,小女子并未伤害潞州甘家一男半女,屠戮满门不过是我故意制造的假象罢了。”
“什么?”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身处漩涡中心的谢玄、清风几人,无一不被洵溱的解释惊得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洵溱姑娘,你……你……”
“萧阳、苏忽,请甘老爷出来。”
“遵命!”
伴随着一声应答,萧阳、苏忽迅速钻入人群,从雷震、严顺、洪寺身后熙熙攘攘千余名弟子中架出一位战战兢兢,惶惶不安的老者。
待这位身壮如牛,但举止唯诺的老者在萧阳、苏忽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步入青石广场时,谢玄颤抖不已的眼神猛然一变,脸上的肌肉抑制不住地剧烈抽搐,惊喜交加的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永麟兄,你竟然活着?”
然而,面对谢玄欣喜若狂的惊呼,甘永麟的反应却远不如他那般激动。飘忽不定的目光在谢玄、清风、柳寻衣、萧芷柔这些人身上来回打量,唇齿若有似无地张张合合,似乎想和在场之人招呼寒暄,却又因内心焦虑而喉咙生涩,半晌发不出一丝声响。
刚刚在场边,他已将一切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当甘永麟渐渐得知,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竟然率领潞州甘家卷入一场中原武林空前绝后的惨烈争斗时,内心之惊骇、思绪之混乱、情绪之惶恐、立场之纠结,尽是他生平六十余载前所未有的复杂滋味。
如果让他提早知道自己的慷慨相助,竟是与当今中原武林盟主作对,恐怕他宁死都不敢答应谢玄的恳求。
无奈,今时今日木已成舟。甘永麟的心里纵使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潞州甘家串通谢玄对抗中原武林盟主已然铸成事实,任谁也无法改变。
纵使甘永麟现在向清风跪地求饶,恐怕也不会有好结果。耗尽他仅存的一丝理智,于千头万绪中反复权衡利弊得失,甘永麟终于决定“一条道走到黑”,豁出去陪谢玄、柳寻衣抗争到底。
虽然他是被迫的,但在清风与旁人眼中……又有什么区别?
“这……这怎么可能?”凌潇潇愣愣地望着心乔意怯的甘永麟,惊愕道,“我明明派人前往潞州甘家打探……”
“主人行事尚且马马虎虎,手下行事岂能一丝不苟?”洵溱似笑非笑地揶揄,“洛夫人不妨仔仔细细地问一问你的手下,他们究竟在甘府看到什么?”
“这……”
“一场大火,将甘家烧为灰烬。你的人只看到一些化为焦炭的尸骸,便一口咬定甘家满门惨死,却不曾有人追查这些尸骸的来历。”阿保鲁毫不避讳地出言嘲讽,“其实,甘家废墟里的那些骸骨,是我们连夜从乱葬岗找来滥竽充数的尸体。只要你的手下多留一个心眼,在当地找一位有经验的仵作,立刻就能发现蹊跷。只可惜,你派去甘家的人和你一样……看起来精明强干,实则愚不可及。”
“哈哈……”
阿保鲁此言一出,立即引来一片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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