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苇得知她身怀府主的骨肉时不禁心生恻隐,于是暗中放她一马。事后,滕柔将这笔账算在府主头上,笃定府主薄情寡义,始乱终弃。万念俱灰的她在诞下你们兄妹后跳崖自尽,却不料非但大难不死,反而阴差阳错地成为今时今日的绝情谷主。正因这段往事,绝情谷多年来一直针对贤王府。可怜府主……始终被凌潇潇蒙在鼓里,对此事的前因后果一无所知,以为滕柔是殉情而死……”
伴随着谢玄的娓娓讲述,柳寻衣忽觉五内俱焚,心如刀割。一股说不清、道不明却又十分强烈的复杂情绪令其眼圈一红,泪水渐渐模糊视线。
“云追月本名杜襄,既是腾三石的义子,也是滕柔青梅竹马的朋友。他一直深爱着萧芷柔,若非府主突然出现,他们也许……早已双宿双栖。因此,云追月一直对府主恨之入骨,无时无刻不想置府主于死地,以报夺妻之仇。”谢玄又道,“谁也没有料到,一场意外邂逅……竟彻底改变许多人的命运。府主、萧芷柔、云追月还有……凌潇潇,皆因此踏入截然不同的另一种人生。当然,影响最大、危害最深的……仍是你们兄妹。毕竟,你们是无辜的。”
“难怪云追月带走妹妹、难怪他一直派人暗中保护我、难怪他暗通侯爷利用我对付……北贤王。”恍然大悟的柳寻衣又惊又怒,一幕幕往事情难自已地涌入脑海,“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云追月既不想让我死,也不想让我活。他想让玉儿‘认贼作父’,想让我和……北贤王‘父子相残’,以此宣泄积压在内心二十多年的仇恨。”
直至此刻,一直萦绕在柳寻衣心中的诸多疑团统统迎刃而解。
然而,得知真相的他并没有半点如释重负的轻松,反而心情愈发沉重,感情愈发纠缠。
“云追月因爱生恨,行事自然不择手段。”谢玄幽幽地说道,“他深爱你娘,却怨恨你爹,心里一定十分矛盾。”
“如此说来……”突然,柳寻衣心念一动,眼神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是我……亲手害死自己的父亲?”
回忆起洛天瑾遇害前的那段日子,每次与自己见面皆表现出无与伦比的温柔慈爱。柳寻衣的心里溢满感动、懊悔、自责、思念、不舍……千滋百味,令其泫然流涕,黯然神伤。
“寻衣,你不要胡思乱想,府主的死与你无关。”谢玄义正言辞地纠正,“一切都是清风和凌潇潇的错,是他们害死府主,是他们害得你们父子阴阳永隔……”
当谢玄全心全意地安抚柳寻衣时,一旁的洛凝语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悲恸,蹲在地上掩面而泣,失声痛哭。
是啊!如果不是柳寻衣与洛天瑾“父子相残”,那就是凌潇潇与洛天瑾“夫妻反目”。
此二者,无论孰真孰假,对洛凝语而言都是一种无法承受的沉痛打击。
心乱如麻的柳寻衣呆呆地望着泣不成声的洛凝语,心中既怜悯又疼惜。
他本欲出言安慰,但自己尚未从复杂的情绪中剥离,眼下又如何面对这位与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
“谢二爷,你如实告诉我……”柳寻衣早已失去方寸,只能想到什么问什么,“少秦王派洵溱不惜一切代价地救我,是不是因为……他们已经知道我的身世?他们如此关照我,是不是另有所图?”
“你说呢?”谢玄不答反问,“寻衣,你真的很像年轻时的府主。聪明、机谨、天赋异禀……有些人,你比我看的更清楚。有些事,你比我想的更明白。”
“可是……”
“我想说的是……”未等柳寻衣追问,谢玄已言之凿凿地抢话,“无论你日后何去何从,我都会义无反顾地支持你。就像……当年支持你爹那样,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谢玄的肺腑之言令柳寻衣既感动又惶恐,一时无言以对。
“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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