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人,我们到了。”
不知不觉,丁丑引着柳寻衣来到后院的一间小屋前。这间屋子没有窗户,甚至连房门也没有,只有一块不知从哪儿捡来的破布充当门帘,将屋里屋外勉强隔绝。
当丁丑转身看向柳寻衣的时候,眼眶突然一红。
“小丁子,你这是……”
“柳大人,仇大人他……”丁丑话未说完,眼泪已“吧嗒吧嗒”地夺眶而出。
“这……”柳寻衣大惊失色,心中油生出一抹不祥的预感,“他怎么了?”
“你进去就知道了。”
言罢,丁丑将脸上的泪水胡乱一抹,而后在柳寻衣错愕的目光中,拽着他一起钻入小屋。
突如其来的昏暗令柳寻衣眼前一黑,紧接着,一股难闻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令其胃中翻涌,喉咙发紧,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是不是……小丁子回来了?”
当柳寻衣一边平复心绪,一边适应黑暗时,一道气若游丝的声音悄然自角落传来。
“仇大人,你看谁来了?”
丁丑在黑暗中轻车熟路,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半截蜡烛,将其点燃。
霎时间,一片昏暗中亮起淡淡幽黄,令柳寻衣渐渐看清这间小屋的本来面目。
果不其然,这里曾是一间柴房,方圆不过丈余,四周至今仍堆弃着一些早已腐烂发霉的柴禾,其中不时传出阵阵蛇鼠钻动的声响。
小屋的东南角是一张用杂草铺成的床,上面躺着一个面无血色,气息奄奄的男人。虽然蓬头垢面,胡茬丛生,但柳寻衣仍能透过其深邃的双眸辨认出他的身份,正是昔日的天机阁少保,仇寒。
当柳寻衣将难以置信的目光投向仇寒的同时,仇寒亦用他那双布满忧郁的眼睛直直地望着柳寻衣。
四目相对的瞬间,二人的神情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无语言表的震惊,是二人相同的情感。除此之外,柳寻衣的眼中满含悲恸与怜悯,而仇寒的眼中更多的是亢奋与杀意。
他的杀意并非针对柳寻衣,而是期望借柳寻衣之手,替自己报仇雪恨。
“仇……仇大哥……”
不知沉默多久,柳寻衣猛然从混乱的思绪中惊醒,一个箭步冲到近前,满眼悲愤地望着命若悬丝的仇寒,身体由于内心的激动而情不自禁地剧烈颤抖。
“仇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柳寻衣扑倒在仇寒身旁,迫不及待地连番追问:“哪里受伤了?我去找郎中……”
“不!”
面对心急如焚的柳寻衣,仇寒眼神倔强,紧咬牙关,颤颤摇头。
眼前的一幕颇为诡异,仇寒五官狰狞,气息急促,俨然情绪激动。然而,他全身上下只有脑袋不断摇晃,躯干、四肢却如残花败柳般耷拉在草垛中,纹丝不动,仿佛与头颅脱节。
“仇大哥,你……”
“仇大人身受重伤,五脏六腑皆残,经八脉尽毁,郎中说……”丁丑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哽咽道,“能撑到现在已是迹,他八成……活不过今年冬天。”
“什么?”
丁丑此言如晴天霹雳,令柳寻衣心头一颤,怛然失色。
“怎么……怎么会这样?”柳寻衣颤颤巍巍的双手在仇寒身上轻轻拂过,眼圈通红,面色铁青,咬牙切齿地问道,“是谁干的?”
“秦卫将我们逐出天机阁后,美其名曰派人‘护送’,实则派人‘监视’,将我们一路赶出临安。”丁丑回忆道,“不料,秦卫的人前脚离开,一群不明来历的黑衣人后脚杀到,他们人多势众,身手不凡,仇大哥为保护我而无法全神贯注,最终寡不敌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柳寻衣神思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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