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那姓冯的男人开口,阮怀彦就道:“肯定是张兴嘱咐不许传出去的,是吗?”
男人闻言点了点头,“是,他说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家丑不可外扬,若是被别人知道了,恐怕会说他们家卖女儿。而芙儿的家人之所以会把这件事告诉我,也是因为不想我去出堂作证,不想我再纠缠这件事了,他们说,芙儿也同意了,愿意用自己换取她哥哥的一双手。”
“我虽然不愿意,但又有什么办法?你们也都看到了,我只是一个药铺里的学徒,哪里能拿得出五百两这么多的银子去救芙儿的哥哥,他们家人既然都已经决定了,我哪里还有立场再说什么,如果我能拿得出那五百两银子”
阮怀彦此时却已经豁然开朗,事情比他原本想象得还要顺利,这件案子应该很快就能结了。
“你们难道不觉得这笔赌债来得太是时候了吗?如果没有这笔赌债,你未婚妻的家人还会撤回讼状吗?那倒霉的那个人会是谁?而谁又因为这笔赌债大为获益?”时机如此凑巧,简直像是上天有意要帮那个张兴似的。
男人也慢慢想明白了阮怀彦话里的意思,“你是说这件事是张兴做的?”
“张兴家里是做生意的,而且本人也好赌,难道那间赌坊真的跟他没有关系吗?你方才也说了,你未婚妻的哥哥是个老实人,以前从来不碰这些的,怎么突然间就迷上去赌坊了?而且还是在他妹妹的案子正在审的节骨眼儿,这岂不是太反常了吗?”反常必有妖,他就不信这其中没有张兴的掺合。
“天啊,他们竟然这也太欺负人了!”男人惊讶之余,不由愤愤道。
一旁的尤芳菲面上也露出讶异之色,原来这一切都是张兴设下的一个局,最后却把自己的父亲给困在了局中。
只听阮怀彦沉声道:“只要我们找到赌坊和张兴之间关联的证据,证明他们是连起手来,欺诈了你未婚夫的哥哥,设下圈套让他欠下赌债,那他的这笔赌债不仅不用还了,张兴的身上还会再多加一条罪名。”
“好,这样真是两全其美。”男人兴奋道,但随即又是萎顿下来,“可是那张兴是吏部尚书的小舅子啊,我们能斗得过他们吗?”
“当然能,现在京城的百姓们很多都在议论这件事,京兆府尹根本不敢随意乱判,毕竟这么双眼睛都在盯着他。”
尤蕊儿听了阮怀彦的话顿时信心倍增,她崇拜地看着阮怀彦,心中暗自感叹:若是没有阮师兄,自己可真的没法子想这么多,有他在自己身边,自己确实要安心很多,好像这件案子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明澜书院里,庄先生离开之后,清溪和程沐予也从潮平斋里走了出来。
“今天去阮师兄那里吗?我们一起过去。”程沐予一边帮清溪拿过书匣,一边看着她道。
清溪笑了笑,“我不去了。”
程沐予面上露出意外之色,“我还以为你对尤芳菲父亲的案子很关心。”
“我是关心,但我也相信阮师兄的能力,他肯定能处理好的。这不是给他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吗?让他跟芳菲师姐单独呆着多好,我们就不要去打扰他们两个了。”就像是战友一般,并肩作战时产生的感情才更牢靠不是吗?
程沐予忍不住抬手敲了敲她的脑袋,“对别人的姻缘,你倒是上心得很。”
清溪揉了揉被他敲过的地方,哀怨道:“你再打我,就要把我给打傻了。”
程沐予闻言失笑,又是伸手帮她揉了揉方才自己敲过的地方,“别跟我撒娇,我使没使力,我自己怎么能不清楚吗?”
清溪顿时面上一红,强自反驳道:“谁撒娇了?你才撒娇了呢。”
是谁曾经说过的来着,当女孩子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撒娇的本能就会很自然地被激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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