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轩点头示意。
张质见张轩来了之后,顿时将所有人都赶出去,与张轩对谈。两人坐定之后,贺虎头想要顺手将门关住,却被张质阻止了,他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张轩却瞬间明白。
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之前,临颍张氏族长,张轩名义上的族兄。而是吴王长史,未来的吴王丞相。
罗汝才的病情虽然保密,想来瞒不过张质。
张质如此做,不过想表明光明正大,与张轩并没有私情而已。
张轩顿时心中觉得有些不是滋味,显然张质看到罗汝才的远大前程,将宝压在罗汝才罗玉龙身上,而不愿意与张轩牵扯太深,让罗氏父子起了别的年头,以影响到张质在文官之中的地位。
如果说之前,张质与张轩的关系,是张质坐稳曹营长史助力,毕竟出现了吉珪等人叛变,罗汝才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张质应该有张轩的担保,绝对信得过,他才有今天。
罗汝才身体有恙。为了面对将来政权交替的局面,如果张质与张轩抱在一起,或许还有反效果。
张轩明白是明白,不舒服是不舒服。但也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他心中微微一叹
,准备与张质说的
话,回想一遍,觉得事无不可对人言,才说出来。
也知道,像之前的那样密谈,是决计不可能了。
“张长史,后湖黄册库,你也去过了。”张轩说道。
“哦,张统领也去了?”张质说道“感觉如何?”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张轩冷笑一声说道。
张质说道“早就是这样了。”
随即张质随即将一些事情,讲给张轩听了。
不是别的,正是一条鞭法。
都说一条鞭法是张居正的政绩,其实不是,一条鞭法与黄册崩溃是有因果关系的。正是因为黄册崩溃,不能用了,才有一条鞭法的出现了。明前期税收差役都是以里甲制为中心。
可以清楚的控制到每一个人。
一个庄子有多少壮丁,官府按着花名册收税,让百姓承担劳役。
读书人的福利之一,就是免徭役。就可见一般。
而黄册的崩溃也是一个逐渐的过程。朱元璋见元末教训,他感到元亡,就在赋税徭役不均,故而黄册制度重要思想就是平均,大家都出力,那么每个人承担的压力也就小了。
而黄册崩溃,就是有一些逃离黄册的控制之外。
当然明中期黄册名存实亡之后,很多地方徭役都无法征用了,如此一来,就有人想到收钱,然后花钱请人干活。
这就演变成了一条鞭法。
只是明末官员的德行,一旦沾上钱的事情。不好好的刮上几层,就对不起头上官帽子,如此一来,各地的徭役效果可想而知了,明代末年大大小小的水利失效,也就是理所当然了。
大型水利,如黄河,淮河,运河,有国家拔款,大抵还是能保障的,但是小地方的水利,就不用提了。
所以黄册早就成为一个面子活了。
“不过,太祖成祖,与张江陵在时,田亩丈量大抵还是有一些谱,故而我去就是准备按这数字向各县征税。”张质说道。
张轩一听“征税。”两字顿时大喜,说道“张长史准备在江南收税?”
“正是。”张质说道“虽然闯王在北方有三年不纳粮,让百姓纷纷来投,但是江南与北地却是不一样的,我准备凤阳镇各县免税三年,但是扬州及江南照常征税。”
说到这里,张质带着几分苦笑说道“否则我撑不起这个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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