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章 楔子(第1/2页)  程山愿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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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大国北地芫舟,城北再三十里有座难以跨越的高山,山脚有一弯月牙湖。终年有水汽沿着山路蜿蜒盘旋,远望是云雾蒸腾的山峰如幻境一般空虚缥缈,可谓大美奇景。不过,曾有位过路僧人说过扫兴的话,指它美则美矣,犹未尽善也。

    此等仙境名不出北地,考究其缘由,不外乎神神叨叨之类。因这山的峰顶直矗着三块顶天巨石,县志里也就草草带过一笔,说这山石乃是女娲娘娘补天时遗落在人间的神石,亵渎不得;早前又有村民在此山半山处偶然掘得一块历经数朝风雨的残碑,那石碑上的碑文已经考究不出朝代,却依稀可见兼有隶楷两体的八个模糊字迹:庸人勿扰,寿与天齐。

    这战战兢兢的惶恐经过了一层又一层的口口相传,百姓便因此心生了畏惧。芫舟本地也自古便有传言约束百姓,劝人惜命,莫好奇,莫进山。

    如是,纵是那奇幻仙境,怕是肉体凡胎也无福消受。无论春夏秋游,登高望远,从无人斗胆提议过此山一游。这毓秀的美景在这光秃秃的北地,显得格外的冷清,也格外的萧瑟,可谓为神明所累。

    “嘁!三指山?”

    “大人好印象,正是三指山。”

    寒凉隆冬的深夜,刚下了一场雪的京城笼着厚重的寒气,就连平日里愈夜愈喧哗的红灯酒肆也门庭冷落,显得有些冷清。

    北植巷孔家,正门檐下点亮一排大红宫灯,橘红色的光衬着阶前的雪,越发的白,也越发的寒。

    孔家大宅门外的守门人冻得正咧嘴跺脚,心里寻思着再熬过一个时辰他就该交班了,该琢磨琢磨怎么托相熟的灶上婶子央求点热水泡脚,这天儿真冷,脚掌像灌了铅,是早已麻木了。

    而大宅门的正厅里却暖气充足,熏得让人犯懒。雕花的木纹窗下,兰花幽幽地展着莲瓣,人许高的琉璃盏里养着一大簇刚折下腊梅,暖洋洋,又碰鼻子香。

    仆人早已被遣得远远的,只两个男子在厅里喝着酒。

    年纪稍微长些的男子,不过二十来岁,穿着绯色常服,随意地支着肘歪在靠椅里。他对面的年轻人约莫要比他上一些年岁,只有十七八的模样,面白肤嫩,皓齿红唇,一双桃花眼,恰有三分醉意,更显得人像猫儿似地慵懒。

    不过

    有些离谱的是,这只猫儿只穿着月牙白中衣便大喇喇地与人喝酒,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一个口中唤着大人,一个叫着对方字,两人似乎是很是熟稔的关系。

    “七予,”绯衣男子支着肘,眼眸里沾染了些许的酒气,“我每每唤你这名,便总是觉得你爹也太过随意,捋着排行给子女起字,当年若是真有一念之差叫了七子,可如何是好呢?”

    七予正是这北植巷孔家的老七,单名一个沅字,是这条巷子的主人。

    出生北地富贵人家沾染了些许混不吝的孔七予,吊着一双桃花眼看着的眼前人,眼底展露出隐隐笑意。他说:“若是真要叫七子那也没什么不好啊,七子吾妻,不是很顺口么?大人您说呢?”

    孔沅张嘴便唤着大人,却也任性的开着不着调的玩笑。

    不过,也许是琉璃灯太亮,也许是厅里的炭火拢的太盛,也许

    是眼前这春酒太醇,衬的他目光有些灼灼,明亮的像是要滴出水来一般。

    那大人闻言却缓缓收回了支着的手肘,轻飘飘地说:“又胡闹,你这酒量浅的像孩童,怕不是又喝多了。”

    大人说罢,倒是毫不在意自己醉与否,随手又斟满了一杯。葡萄酒流淌着深红色,琉璃杯透明光亮在他的指尖泛着光。

    大人端着这杯酒摇啊摇,缓缓开口道:“我这春酒如何?”

    孔沅在灯下轻笑了一声,他面嫩,又白,脸色起了一些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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