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反问。
湛胤钒语气冷冽:“你是忘了安家作恶在前,我湛家是受害人的前提了吧。死去的,是我的父母!你没有母亲,但你还有父亲还有家!而因为安家,因为你父亲,我没有父母也没了家!我像乞丐一般接受这家的救济、那家的好心。安忠怀间接害死我父母,我为了生存,我得接受杀父仇人的恩惠,还要记着他的恩惠!安以夏,你今天受了委屈,在我面前,你算什么?你心地善良、悲悯别人,那你站在我的角度想想,我该不该为安家破产的事拍手称好!”
安以夏眼泪哗啦哗啦的滚,她跌坐在沙发上。
所以,这个男人这段时间表现出来对她的好,对她的温柔,其实是……假的?
只是为了将来在她弥足深陷时,他无情转身,一脚将她踹开,看她为他痛不欲生?
安以夏心里的疼痛一点一点扩散,很快弥漫四肢百骸。
她就知道不该对这个男人心存幻想,早就知道他不可能对她有那样的心。
“安家和你们家的恩怨,发生在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你报复在我头上,我就活该成为你们复仇的牺牲品吗?”安以夏哽咽的问。
湛胤钒道:“一直保全的,就是你,现在这样的质问,你问心无愧?”
“你保全的是我,可我为什么成为了被人沙之而后快的目标?这里面真没有你的功劳?”安以夏直问。
湛胤钒面对她的质问,没有回答。
或许是因为他,间接将她至于漩涡中。
安以夏看着湛胤钒,“我再也不相信你!”
安以夏大步离开,湛胤钒一把拉住:“又想去哪里?你现在的处境你自己不知道?”
“我现在的处境不都是你害的吗?”安以夏大声质问:“你想我还怎么相信你?你根本就是巴不得我爸爸早点咽气,我能相信你是真的想治好我爸爸吗?我就那么傻,那么好骗吗?”
湛胤钒面色不悦,“你当我在骗你,那就是骗吧,你是捂不热的石头,我再废心力,你也还是块顽石。”
湛胤钒话落,起身走了。
安以夏一愣,他竟然走了?!
湛胤钒似乎没有回头的意思,大步出了玄关,很快在园里消失。
安以夏眼泪哗啦啦的滚,他连多一句的解释都不给,就那么走了。是默认她所有的猜测吗?
安以夏哭着趴倒在沙发上,既然他那么恨她,为什么又要对她那么好?他说得那么清楚,他就是喜欢她,为了她,以身犯险,可为什么只是报复她的一种?
心口伤口被扯得越来越大,头顶的天都变成了灰色。
她对他,已经有所期待,却偏偏在她开始沉浸他的好时,发现他竟然只是利用、报复和欺骗!
伤心了一整个下午,最后红肿着眼睛去收拾行李,准备回安家。
然而打开衣橱,里面所有一切,包括一只袜子、一条丝巾,都是湛胤钒卖的,这里面就没有她的东西。
安以夏看着打开的柜门,眼神开始变得恍惚。
她都已经记不清楚,湛胤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渗入她生活这么彻底了。
她从一个单纯无知的少女,靠近异性都会脸红,到如今入夜没有他强势的拥抱竟然难以入眠,这从前到后发生的巨大变化,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安以夏关上衣橱,离开房间,只身离开南郡。
她现在所有的东西,都是湛胤钒给点的,银行的钱,位于香樟宏路安家居住了几十年的家。如今不仅连父亲的命捏在他手里,就连家里姐妹的命都是他救回来的。
安以夏打车回了安家,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应该怎么办。
她在安家门口按门铃,心里忽然间莫名的窝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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