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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沈家遣孛风上山寻人。孛风上半山庭院时正看见红袖缠着慧安喋喋不休，神情少见的欢快。慧安正摆弄一只长木匣，偶尔回红袖一两句，声调轻快明朗，与平日温和稳重的僧人形象有些不同，像是亲切的大哥哥宠溺自家妹妹。

    孛风在门口站了片刻，见两人依旧只顾着自己的事，忍不住轻轻打断。“嗯...红袖，夫人等你回去呢。”

    红袖正缠着问慧安糖门机关里有没有糖，见到孛风来催，不乐意地撅嘴。“娘亲今日怎么怎么早便来唤我。”

    “小姑奶奶，今日可是腊八节，一家人得团团圆圆吃腊八粥啊。”孛风拎着食盒向慧安走去。“慧安公子，这是爷和夫人带给老柱国和公子的腊八粥。爷还问老柱国何时准他上山看望。”

    慧安又恢复了温和的神态，“师父说沈施主若是上山便等到正月初一灵陀山庙会，无事不必上山，人多口杂免生是非。”

    孛风接了口信便带回红袖。红袖依依不舍地回头，“慧安哥哥，明日可要等我！”慧安点点头，立于松云雾霭之中，当真好似白玉佛。

    “这么舍不得，红袖倒不如出家做尼姑陪他去可好？”孛风打趣道。红袖有些欣喜，“还能如此？”

    孛风一听赶紧说，“别别别，小姑奶奶我说笑呢，您可别听进去，老爷知道了准得骂死我。”

    走到小路孛风习惯性地矮下身子，“红袖，走不起了吧？我背你下去。”红袖攀上孛风的背，两人颠颠走了好一会儿，红袖忽然说，“孛风，我要下来。”说完便几下溜下来。

    “怎么了？”孛风疑惑道。“你背得我颠颠的，不舒服。”红袖跳下石阶，“还是袖袖自己走算了。”孛风咕哝，“什么臭毛病，平常不也这样背你么。”

    红袖在前面认真下山寻路，“是么？袖袖总感觉哪里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了。”

    “昨日你在宁安大街的巷子里......”

    顿时孛风面容凝滞，紧张地问，“你...看见什么了？”

    “袖袖可没看清，只看到你和一个姑娘咬耳朵。”

    “那不是咬耳朵，袖袖，袖袖...”

    傍晚，常州城飘着小雪，抱灵苑里一派其乐融融。沈国庸与妻子坐上席，大圆桌依次坐着红袖、秦叔、秦婶、孛风。桌上摆了八道好菜，每人面前还有一碗热气蒸腾的腊八粥。

    沈国庸今日兴致很好，难得没有踹珍珠，任它趴在暖炉边，懒洋洋地打着瞌睡。“这鹅随主人，生得一样惫懒。”“爹爹。”红袖撒娇地撅起嘴，“爹爹就是百般看袖袖不惯。”

    沈国庸笑眯眯地搂着夫人，“夫人跟随为夫多年，受累了。”沈夫人温柔地笑着，“只要你好，袖袖好，这个家好，如何我都心甘情愿。”

    秦叔在桌子底下偷偷摸了一下秦婶的手，被秦婶一个眼神瞪开。过来一会儿又假装不经意地再次碰上。“秦婶婶，你怎么脸红了？”红袖忽然道，众人都笑嘻嘻地看着秦叔秦婶。

    “你个死老头子，年纪一大把了还做这些事。”秦婶见被看穿，赶紧抽出被秦叔握住的手，脸又红了几分。“我怎么了我。”秦叔耍赖，“当年我还是靠这路子娶到你的呢。”

    “说什么呢你。”秦婶推开秦叔的手，“老不要脸。让孩子们看了笑话。”

    “如何会笑话。”秦叔说，“他们日后也得如我二人一般鹣鲽情深共慕白首，”众人看着情深意浓的老一对儿十分开怀。“秦叔说的是，多少琴瑟夫妻就盼着白首到老。”沈国庸握紧了妻子的手，二人款款情深对视良久。

    “诶诶诶，这粥还吃不吃了？不吃我可就喂鹅了。”孛风好笑地敲敲碗，“这还有俩孩子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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