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结束后,许北飏并没有回家。
父亲已经醒过来了,要不了多久就会好全。但张祈心从今天开始,就要跟他们才刚出世不久的孩子一起埋进土里。
从此以后,看不到太阳,也看不见月亮,毫无生命的世界里只剩下黑暗。
抱着两瓶酒,他靠坐在张祈心的墓碑边上。
“阿心,你今天看见了吧,父亲已经醒过来了,他坚持要来参加你的葬礼。你,如果你是害父亲坠楼的真凶,他为什么还要来看你呢。”
许北飏将一杯清酒洒在地上,自己又仰头喝下一杯。
“其实,只要仔细问过父亲,一切就都明了了吧!但是我不敢,我真的不敢去问。如果我当真误会了你三年,我该庆幸你并非我误以为的那样,还是该忏悔我对你的所作所为?”
“阿心,我真的没想让你死。”
许北飏伸手抚了抚墓碑上,张祈心照片上的脸,就好像在抚摸她一样。
“阿心,我们的孩子我给你取好名字了,就叫许念心。”
解愁的酒穿肠而过,变成了毒药让许北飏对张祈心愈发思念。
他就这样靠着她,呆在这墓园里。听晚风吹拂,听夜枭啼叫,分明该是骇人的场景,他却觉得很暖心。
似乎不管是什么样的困难处境,她俩相互依偎着,就什么都不怕了。
不,不只是他和她。
还有他们的孩子念心。
“念心,你知道吗?十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你妈妈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她。当时我十五岁,她十三岁。记得那时候,她很喜欢穿天蓝色的长裙子,扎着一个高马尾,走路一甩一甩的。两边的大人开玩笑,我跟她刚好可以凑一对儿。”
“后来,六年多前,你外祖父母的公司破产,他们两个相继过世,你妈妈,便被接来了我们家。我父亲对她很好,可是啊,他却不允许你妈妈嫁给我了。因为有算命的,她命硬,克父母,还克丈夫。他自己不怕,却不想让我承担风险。”
许北飏将脸埋在膝盖里,尽可能不让自己哭出声,
他是男人,是该给张祈心撑起一片天的男人,怎么能那么柔弱?那么容易哭呢?
可他……就是觉得好难受啊。
“为什么,我还好好活着……她却死了呢?你,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抛下我啊,张祈心。
很少沾酒的许北飏在这天晚上喝了整整两瓶白酒,四十五度,五百毫升,可就是醉不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喝酒的潜能居然可以大到这个地步。
以至于清晨姚栋找来墓园的时候,他还搭上姚栋的肩,叫嚣“喝!喝酒!姚栋,买两瓶酒来!我们不醉不归!”
“许北飏!你疯了吗?你是不是要醉死在这里才甘心!”姚栋扯住许北飏的手,努力将他往肩上拉,结果废了半天劲,还是让他又瘫去了地上。
“许北飏!嫂子她已经死了!但活着的人还要活,你知道许叔叔因为伤心过度,再度晕厥了吗?”
“你什么?”许北飏顿时酒醒了一点。
“我!你爸他又住院了!”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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